第二十六章：谍中谍（8）
刚特对那张脸印象深刻！
卡尔德·鲍里斯！帝国老牌侯爵，上一任索亚行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同时也是帝国贵族议会高级议员之一。
刚特还记得六年前跟着自己的父亲前去参加这位侯爵大人的宴会，在那场宴会上，卡尔德·鲍里斯宣布了自己的女儿布洛尔·鲍里斯继任侯爵的重大消息。
也是在那场宴会中，刚特才知道这位传奇级强者已经病入膏肓，早年在与恶魔的战斗中受到的重创让他再也无力继续领导鲍里斯家族。
果然，宴会结束后没过几个月，就传来了鲍里斯侯爵逝世的消息，据说这位侯爵以公爵的规格被葬入了鲍里斯家族的陵墓之中。
那时候正是艾瑞纳斯陛下当政的时期，帝国的实力蒸蒸日上，因此一位传奇级强者的病逝，并没有给整个帝国局势造成什么影响。
刚特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里再次见到这位老侯爵。
那可是一位传奇级的强者！
在刚特发愣的时候，被转化为亡灵的卡尔德·鲍里斯已经握着长剑冲了上来。
一交手，刚特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卡尔德·鲍里斯并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强大，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亡灵打交道的刚特发现对方的双眼中，并没有发出明亮的灵魂之火的光芒。看来对方要么就是复苏的时间不长，还未找回自己的记忆（一些被死亡力量复活的亡灵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只需要一定的时间，就会回忆起生前的一些知识和技能），要么就是在转化为亡灵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其只保留了英雄级的实力。
刚特倾向于后者，毕竟鲍里斯家族的陵墓位于索亚行省，如果他早就被死亡力量所复苏，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出现。
“该死的盗墓贼！”早就听说如今帝国境内盗墓横行，很多贵族家庭都受到了波及，刚特没想到这种令贵族非常愤怒的事情，会导致眼前这种结果。
这是否意味着最近发生的那些盗墓案件，背后就是福瑞克这个该死的亡灵在主持呢？
不过激烈的战斗让刚特不得不放弃这方面的深思，当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干掉卡尔德·鲍里斯。
“希望鲍里斯家族能够原谅我！”刚特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的用手里的武器攻向对方。
既然对方以亡灵的身份上了战场，那就不再是他需要尊敬的前辈了！让他再次安息，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可惜的是，刚特很快就发现，即使对方仅仅只保留了英雄级的实力，但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战胜的。本就体力大幅消耗的刚特不但在体能上无法获得优势，就连技术上，也被对方完全压制。
“不愧是传奇强者啊！”刚特苦笑，“看来是没办法把您的尸骨带回去了！不好意思，只能冒犯了，侯爵大人！”
说着，刚特身上开始发出浓郁的红光。
身为战神的信徒，刚特一直坚持着自己的信仰，这也让他能够借助一些战神的力量。
怒气化作的铠甲为他提供了额外的防护，怒气同时也让他的武器更加锋利，怒气甚至激发了他体内的最后一丝潜力，让他短时间内恢复到了全盛的状态。
格开卡尔德·鲍里斯的大剑，刚特一个直刺，将对方收回胸口进行防御的大剑微微震开，暴露出藏在背后的心脏。
虽然亡灵的要害并不在心脏之中，而是在颅骨内的灵魂之火，但刚特并不认为自己能够顺利的突破对方的防御，将手中的长剑成功刺入卡尔德的眼眶，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目标对准他的心脏。
很显然，面对刚特如此“愚蠢”的决定，已经成为了亡灵的卡尔德仅仅凭借战斗的本能都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
被震开的大剑借力画了一个半圆，重重的劈在了刚特的肩膀上，砍碎了那层钢铁护肩，甚至将刚特的肩胛骨都差点砍断。
剧烈的疼痛自肩膀上传来，但刚特紧咬牙关，仿佛根本没有感觉一般，双手仍然坚定的控制着长剑，刺入了卡尔德的胸口，直插心脏。
噗嗤！本就没有穿戴铠甲的卡尔德被刚特刺穿了心脏，锋利的剑刃甚至从他的背后透了出来。
“结束了！重新回归安眠吧！”在刚特的控制下，覆盖全身的怒气瞬间汇聚到他的手心，然后顺着长剑的剑刃，注入卡尔德的心脏。
下一刻，怒气自卡尔德体内爆发，这股力量由内而外的将卡尔德像吹气球一样涨大，然后轰然炸开。
这位刚刚被福瑞克复活不久的老侯爵就这样再度变成了一具尸体！血肉在怒气的影响下彻底崩解，大半个胸腹被炸开，肋骨几乎完全被炸飞，就连脊椎骨都被崩断了两截。
刚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招怒火灌注本就是孤注一掷的技能，被命中的目标一旦无法压制住体内的怒气，就只有被撑死的结果。
现在好了，变成了这副模样的鲍里斯侯爵就算再想要复活，也不可能了，血肉脱离，骨骼崩裂破碎，除非福瑞克那个该死的亡灵愿意花费大量的代价，用各种高级材料修补这具尸骸，否则的话，就休想让鲍里斯侯爵再次为他效力。
这是刚特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可惜，要是他手里还有足够的圣水的话，至少可以不用这么破坏这位传奇的遗骸，让他在光明的庇护下被净化掉。
这也是刚特最后的挣扎了，完成了这一致命一击之后，他就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冲上来的亡灵将他淹没，然后杀死他。
眼睁睁看着那些亡灵冲上来！
冲上来。
冲上来？
咦，怎么还没冲上来？
刚特发现那些亡灵不但没冲上来，似乎还在后退！
发生了什么？
瘫倒在地的刚特隐隐听到有声音自身后传来。
似乎是“帝国万岁”的口号声！
哈，是哪个勇敢的士兵还在战斗？真是值得嘉奖！刚特认为应该给对方一个大大的奖章！
“刚特！刚特！该死，清醒一点，刚特！”
又有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这时候，一股充满生机的能量自肩膀的伤口处输入，让濒死的刚特终于后恢复了一点意识。
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是蒙哥顿。
这家伙不去守卫防线，怎么跑这儿来了？
“刚特！谢天谢地，你终于清醒了！”看到刚特睁开了眼睛，蒙哥顿高兴的说道，“公爵大人赶到了！我们坚持下来了！那个该死的亡灵没有成功，我们守住防线了！”
守住了吗？太好了！
刚特这次，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了！
“刚特！刚特！”蒙哥顿一边喊着，一边询问正在救治他的牧师，“他怎么样？他能活下来吗？”
“只是晕过去了，放心，命是保住了！”救治刚特的牧师说道，“不过肩膀上受的伤太重，恐怕治好之后，也拿不了武器了。”
卡尔德的那一剑，几乎将刚特的肩胛骨给砍断，能够避免截肢就算很幸运了，想要重新恢复战斗力，那除非是光明教廷的枢机主教亲自出手给他来一个肢体复原术，抑或是刚特自己尝试一下死亡后被复活过来。
不过前者并不能完全保证刚特能够恢复如初，而后者，则意味着他在接下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必须面临灵魂虚弱的状态。
复活这种几乎堪称逆天的技能属于从死神手里抢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以玩家这种特殊的存在，每一次复活都需要承受一定时间的灵魂虚弱，更别说是原住民了。
这也是为何拉斐尔将整个米思法斯特数十万居民和几乎同等数量的地下世界怪物复活起来，就足以让伊丽莎白认为这是找到了通往神座道路的原因。
那是足以堪称神迹的行为！
这场被福瑞克寄予厚望的突围战，因为米赛达带着包括钢铁之壁军团在内的数万援军及时抵达，而功败垂成。
但福瑞克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为了突破封锁，福瑞克在发现人类士兵出现体力不支之后，立刻投入了包括一批高阶亡灵在内的主力，试图一举成功。但没想到正好撞上米赛达带领赶来的援军，以此为契机，一场激烈的大战在这个昏暗的夜晚爆发。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天明，在发现无法突破那道被福瑞克恨之入骨的防线之后，这个传奇亡灵巫师不得不停止进攻，继续寻找机会，经过清点，这一站中，亡灵炮灰损失了近二十万，其中包括了五千多中阶兵种，以及二十多个因为来不及撤退而损失掉的高阶亡灵。
英雄级战力方面，刚刚转化不久的五个英雄级亡灵战死了两个，一个就是被刚特拼死击杀的卡尔德·鲍里斯，另一个则是被米赛达抓住机会，带着帮手围杀掉的费恩斯·诺曼伯爵。
人类方面，包括刚特在内，原驻守在这里的五万余士兵几乎全部阵亡，幸存者不足三千，而且基本都需要长时间的恢复和治疗，甚至其中大部分已经可以直接宣布退役。英雄级战力方面，刚特重伤，蒙哥顿轻伤，洛赛里斯战死。
此外，为了最快速度赶到前线，米赛达率领的部队几乎放弃了一切辎重和重型装备，三万余人星夜兼程，抢在防线被彻底突破之前，成功赶到。
但这也导致士兵们的体力大量透支，在接下去的战斗中，不得不蒙受一些额外的损失。因此最终导致了近一万人战死，其余大部轻重伤不等的结果。
这也意味着福瑞克仍有成功的希望！
收兵修整了一个上午的福瑞克终于从米赛达的及时赶到这件事情当中回过味儿来，于是在当天下午再度发起了进攻。可惜的是，靠着手里那近两万的钢铁之壁精锐士兵，米赛达最终还是挫败了福瑞克突破封锁的意图。
当然，这其中也有杰纳斯等人的功劳。
借口保护高阶亡灵，杰纳斯等人一边尽可能的控制手里的高阶亡灵避开战场正面，只提供一些远远的火力支援，一边不断将受伤的高阶亡灵送回营地。
这种做法一度让福瑞克有些起疑，尤其是在米赛达的援兵赶到之时，由于前线的炮灰亡灵缺少足够的高阶亡灵保护，因此导致米赛达的援军成功夺回了城墙，并依托城墙的帮助，与想要重新组织攻势的福瑞克展开战斗。
但天亮收兵之后，当福瑞克看到那仅仅二十多个高阶亡灵的损失，就立刻改变了态度。
按照他和米赛达之前的交手经验，一场损失了二十万炮灰亡灵的战斗，高阶亡灵的损失数量至少也在五千，甚至一万，而现在，仅仅只有二十多个而已！
很显然这是杰纳斯等人进行直接指挥后的结果，虽然在实际战斗中还有些让福瑞克不太满意的地方，但相比之下，如此巨大的存活率，无疑足以掩盖一切问题。
炮灰嘛，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高阶亡灵可就不容易弄到了！
所以福瑞克大度的选择了原谅杰纳斯等人，毕竟这些小爬虫也没有经受过军事指挥方面的训练和教导，把握不了战场局势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福瑞克不但没有追究，甚至还进一步增加了杰纳斯等人手中的兵力。
如果接下去每一场战斗都能够用二十万炮灰换五六万的人类士兵，那这笔买卖做得不要太舒服！
而当天下午福瑞克再度发起的那场突围战，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
亡灵炮灰再度损失近五万，但高阶亡灵只战死了不足五人。相应的，人类损失的士兵则在三千左右。
虽然交换比相较于之前有了明显变化，但那是因为之前那场战斗中，福瑞克一口气投入了几乎所有的亡灵炮灰而导致的。真要比较的话，应该和之前那些拉锯战相对比。
这么一比的话，福瑞克就发现，虽然炮灰亡灵的损失有明显的上升，但高阶亡灵的损失却下降了几乎九成！
那还有什么说的，这笔买卖当然能做啊！
与此同时，往事随风也挥手抖出一张魔法卷轴，将城镇核心启动所造成的能量波动牢牢的限制在一个半圆形护罩当中。
那是噬身之蛇利用魔力防御护罩的原理，融合奥妮克希亚提供的一些上古技术，所制造出来的小型化能量防护屏障。
防御能力上，仅仅只能抵御不超过五阶的攻击，但却能够有效的屏蔽内部的能量波动，对于喜欢隐秘行动的噬身之蛇来说，不失为一个有效的信息屏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