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罪恶伊始

在激光武器的破坏力面前，这种电子锁连摆设都算不上，钟翼一脚蹬开地下室的门，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只有一个电梯间，启动操作权限必须经过视网膜识别码验证，看样子这部电梯和这栋陈旧的大楼并不是同一时期的产物。

两人费了些力气才扒开了电梯间的门，顺着电梯井下到一间类似实验室的大房间，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弥漫着血腥味，十几只玻璃器皿中浸泡着疑似大脑的东西，没错，是人类的大脑！氧气从容器底部注入，维持着细胞的活性，无数的传感器将脑回路间的电感以折线的形式呈现在监视器上，证明着它们还活着。

这恐怖的景象加上令人作呕的气味，搅的罗兰胃液翻腾，喉咙发痒，“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唔呃——”，她边说边掩住嘴巴。

钟翼仔细检查实验室，注意力落在一扇不大起眼，把手上却沾满了血污的门上，他端着枪缓步地走到门前，轻轻地压下门把手，猛然将门推开！

“我知道那些人脑是从哪儿来的了。”，钟翼放下枪，走进房间，里面并没有出现任何钟翼所预料的险情，只是一间太平间。显然停尸柜已经不够用了，几只黑色的裹尸袋扎得严严实实地堆放在地上，消毒液的气味未能完全掩盖尸体的腐臭。

罗兰正准备进太平间查看，忽然听到实验室尽头的另一扇门后传出的微弱的响动，那是一种会让人莫名战栗的响动，她想象不出什么生物能发出这种动静，她缓缓地靠近，用略带颤抖的手推开门。

不过是另一间实验室而已，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一个面目清瘦，毫无血色的光头男子，他微睁双眼，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即使罗兰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也丝毫不为所动，就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一样，始终保持着一种漠然的平静——那种贯用来掩藏阴谋的平静。

罗兰谨慎地朝男子走过去，越近看得越真切，男子后脑的头盖骨不见了，空荡的颅腔里只有一个芯片组不知道接在了什么组织上，几根缆线与芯片组相连着。看到这些，罗兰只感觉头晕目眩，翻腾的胃液再也忍不住从喉咙里涌出来。

钟翼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也许是他的闯入惊扰了“无脑人”的平静，无脑人的颈部和眼球发生了转动，瞳孔对准了闯入的钟翼，那精准的旋转角度，毫无缓冲的启停动作完成得一气呵成，加上他毫无变化的表情，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机。无脑人突如其来的苏醒惊的罗兰连呕吐都停止了，她不自觉的倒退了两步，恨不能离这个吓人的东西再远一点。在“注视”了钟翼片刻后，无脑人回复到原先的姿态，还是一样精准无误的动作，一样漠然的表情。

虽然身为警察，但罗兰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苍生负有什么责任，可当她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看到一个原本和自己一样的活生生的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却连挣扎和呻吟的权利都没有，她的心中便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那个一直以来都让她无比信服的长官孙晋也卷入其中。她摇晃到操作盘近前，胡乱按着按键，搬动着各种开关，她想关闭这套设备，关掉这个机器人，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仪表发出嘀嘀声，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根曲线在屏幕上跳动。

“喂，你在干什么！你们不该来这儿！”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身披白褂，戴着口罩和护目镜人走了进来，他冲到操作台前把罗兰推到一边，想要恢复系统的运行，然而已经被罗兰搞得一团糟了，“我会向孙长官报告的。”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触到了罗兰的爆点，她狠狠的地甩了那人一记耳光，他回过头来怒目而视地想要回击，罗兰已为他准备了下一记耳光，钟翼抢先一拳打在他脸上，那人就像被甩到墙上的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去其它地方看看。”罗兰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房间。

在下一层楼，两人看到了同样令人发指的场面，一些工作人员在各种说不出名目的设备间忙碌着，两人的出现并没有惊扰到他们，显然警察在这里走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在通过了走廊尽头的一道安全门后，两人进入到一个巨大的筒状空间内，环形的楼梯一直通到筒底，繁琐的电缆纵横交错将数不清的设备汇总在一起，最后联接到一台超级计算机上，七八个工程师正在配合着操作计算机。

钟翼和罗兰沿着楼梯走下去，在转过了一定角度后，他们发现了站在指挥台上的孙晋和汪珂，以及护送他们而来的两名警察。罗兰放轻脚步悄悄地向孙晋接近，钟翼紧随其后，枪就牢牢地握在手里。

孙晋好像是在等待调试的结果，此间汪珂与他有任何的交流，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气氛，罗兰和钟翼利用这个机会悄悄地摸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一个工程师从计算机操作台上跳下，来到孙晋的跟前说：“最终调试己经完毕，各模块都已实现完美对接，系统维持正常运行是没有问题的，操作上还有一定的简化空间，再有两——”

“启动系统，马上。”孙晋用平和却不容质疑的口吻下达了命令，说完背起手昂头仰视，目光的焦点落在超级计算机上，然而他那炙热而炯炯的眼瞳中所展现的必定是另一番瑰丽的景像，一旁的汪珂则是尽力在掩饰着躁动。

工程师点点头，对着对讲机下达启动指示，其他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超级计算机开始逐步进入工作状态，当倒计时的数字变为零之后，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串字符——亚当系统即将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