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破晓

老丁的指纹得到了扫描仪的确认，闸门打开的同时照明依次亮起，六排高高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备。

老丁大步流星迈进仓库，“左边这三排全都是机械武器，Z9a、七零式自动步枪是上次战争的标配，这几十支我经常保养，性能很稳定，不过我建议你们选Z9a，这款轻一些，而且子弹有的是，其它的都是些老古董，有些已经找不到子弹了，你们看看就行。中间这两排是激光武器，JWS、JWL，警察的标准装备，个别的电池有问题，你们可以带一块备用，呃，JWS数量不多，不够每人一把。”

老丁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郑刚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老伙计，没人听你唠叨了。”老丁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泽按照老丁的意见，背了一支Z9a揣了几个弹匣，再将一把JWS塞进枪套绑在腿上；方鹏飞和老胡是风格相似的战士，眼光也差不多，各背了一支七零式步枪和JWL，两人几乎瓜分了所有七零式步枪子弹；法师只拿了一把JWS，凭他的本事，拿不拿武器都无所谓。

“丁伯！这东西是干什么的？！”胡源一边喊，一边哗啦哗啦地抖着一件奇怪的装备。

老丁听了这动静，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他飞似地蹩到胡源跟前儿，“嘿嘿，小子！就你有眼光！这是人体工程学助力装置，也叫智能强化义肢，这可是个好东西。”老丁一边指着胡源手里的一套貌似人形骨骼的奇怪玩意儿一边说到。

“义肢？那还是给您留着吧，我用不上它。”

“这叫什么话！？你可别小看这玩意儿，别说是正常人，就是老瘸子我穿上它也能变得跟超人一样。”老丁的话虽离谱，表情却一点儿不像吹牛。

胡源的胃口果然被吊起来，他迫不及待地问：“超人！？就凭这东西！快告诉我怎么用！”。

老丁帮胡源把装备固定到四肢、背部和头部，义肢启动后，根据他的体型自动匹配到身体上。

胡源试探地甩甩胳膊抬抬腿，说：“好像没什么变化。”说完，他又挥了两记刺拳和一记摆拳。“还有点儿掣肘，什么鬼东西？”

“你试试往高了跳一下，别太用劲儿。”老丁一脸神秘。

不明所以的胡源深蹲下去，然后猛地向上一跃，“我的妈呀！”在胡源的惊呼声中，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他竟跃起了四五米高，脑袋差点撞上屋顶！

“哇哈哈，我真的变成超人了！？”胡源兴奋地大呼小叫，在仓库里上窜下跳。

老丁得意地点点头，一回身看见罗雁正费力地想要拉开一张复合弓，老丁癫儿过去，又拿了一张弓，在弓柄的操作盘上按了几下后，递到罗燕手中，“试一试这个，多拉几次。”

罗燕连续拉满三次，竟一次比一次轻松，“很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弓最多可以记录五十个人的特征和习性，自动调节劲度，我可是个射手！”老丁说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箭头拧到箭杆儿上。

罗雁接过箭支搭弓拉弦，“砰！”，离弦之箭准确命中人桩的心脏，随即，“轰”的一声响，人桩被炸掉了半个身子。

“哟呼！”，胡源穿着义肢大步跨到罗雁跟前儿，“屠蜥组合！耶！”两人畅快的击掌让老丁也更得意了。

“看来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郑罡笑着说。

“但愿如此。”周泽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笑容，坚定和迷惑交织在他冷峻的目光中。

罗兰从车上跳下来，“你们几个回去待命吧。”说完便挤进抗议的人群。

钟翼没有执行命令，回头对两兄弟说：“你们先归队。”

“钟队长不归队吗？！光我们两个回去不好交侍啊。”王昇一脸为难的样子。

“呃，队长，合影，哎哟喝！”话没说完，王宇的后脑勺儿又挨了巴掌。“哎你别推我啊。”

“白痴，快走吧。”王昇把弟弟推下车。

下车后王宇压低声音说：“哥，你说钟队长和兰姐是什么关系，我是说工作以外。”

“像是姐弟关系，又好像是，呃~”王昇翻着眼珠子含糊其辞。

“好像情人关系！？”

“我可没这么说啊，不过，一般都是姐姐照顾弟弟，他们俩……”

二人渐行渐远，他们的话不禁让钟翼脑中浮现出过往的记忆：一个男孩瑟瑟发抖地蜷缩在柜子里，让他恐惧的既不是黑暗，也不是狭窄，而是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女人哀怨而贪婪的呼唤，男孩不住地拭着根本止不住的泪水，在绝望中等待灾难的降临；教鞭狠命地抽打稚嫩的手掌，红印儿、淤青、疮痍，稚嫩的手掌成了画布，颜料一层层覆盖上去，朵朵血之花绽放开。

钟翼狠狠地甩甩头，从回忆中挣扎出来，他抬头搜寻罗兰的踪迹，她虚弱的身影在示威的人潮中若阴若现，不时有来自抗议者的推搡和撕扯袭来，钟翼也跳下车，奋力地置身于人潮之中。

钻出警戒线的罗兰几乎筋疲力尽了，她刚迈上台阶却发现孙普正在汪珂和两名警察的护卫下，悄悄钻进一辆警车后，驶离了小巷。

罗兰心生疑惑，她追进小巷里，找了一辆警用摩托车，刚跨上去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是钟翼。

“我不想你跟过去，但我肯定阻止不了你，坐到我后面。”说完，钟翼跨上驾驶座，仿佛他才是长官。

摩托车驶出巷子，锁定了警车的ID之后，钟翼便拉开了跟踪距离，这的确是很有效的反侦察手段，尤其是面对经验老道的警察更要格外谨慎。

追踪仪将两人带向伊甸园东北方向，在穿过整片工业生产区后，红点仍然在表盘上移动。

罗兰不明白孙晋为什么要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红点终于不再移动，摩托车缓缓地向目标地点靠近，停在了一栋废弃的三层楼旁，周围的空地上长满杂草，停在空地的警车上空无一人。

两人很默契地先后进了建筑，并仔细的从一楼搜索到三楼，再上到楼顶。然而除了满是灰尘的房间、没有照片的相框、被抽走铭牌的房门、空空如也的资料柜外，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这栋楼被彻底清理过，好像有意要隐瞒这里的一切。”钟翼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也许他们只是把车停在这儿。”说完，罗兰朝四周看了看，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周围没有任何建筑物。

重新回到一楼，两人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门是锁着的，掌纹扫描仪处于启动状态，门缝下面夹着半枚脚印，看着这扇门，罗兰预感到它后面隐藏的秘密不止会改变她的命运，甚至能让她失去宝贵的东西，孙晋冷峻而不失关怀的面孔，钟翼永远伴随在左右的身影，似乎都在离她而去，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动摇了，然而好奇是人的天性，探索真相亦要付出代价。

当罗兰目光坚决起来的那一刻，钟翼将枪口对准了电子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