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欺压

见到赫连春草如此大阵仗,几个丫鬟纷纷紧张起来,团在蛮心的两旁,只见仗着主人势力的赫连春草的随从们,各个气焰嚣张,尤其是刚刚欺负了春芜和夏玉的那个寻笺。

曲嬷嬷毕竟见多了世面,“小姑奶奶来我们院子怎么也没人通传一声,门房都是死人吗?”

“你这个贱奴,怎么只许你编排主人家,不许我教训几个不长眼的门房吗?”说完这句话,蛮心才余光瞟到门外那几个守门的仆妇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都被绞上了布草,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看来是梅姨娘向女儿诉苦,赫连春草得知自己亲娘被人羞辱,这是来报仇了啊。

屋内曲嬷嬷从来没见过这般粗俗无礼的人,当即涨红了脸,一时之间也不知怎样辩驳,“看来弟妹纵然是权贵嫡女,也不知道如何压制下人,若是任由这些刁奴胡言乱语,岂不是离间了我们骨肉之情?不如由我来帮弟妹管教一番吧。”赫连春草气势达到鼎盛,“来人,把这几个刁奴拖出去杖毙!”

下手之狠辣,令人瞠目结舌,她指的不仅仅是曲嬷嬷,更是春芜还有夏玉。

蛮心坐在软座上,看着正要动手的仆从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几个丫鬟,淡淡说道,“庶姐好生威风,我记得陛下处罚犯了事的宫女和黄门令,也未曾打杀,到了庶姐这里,人命如同草芥,你可知我的这些仆人都是良家子,身契都还在司徒家,你若是动他们一根手指头,我便一纸御状告上京都,长史大人内帏不修,纵使妻子打杀良民,侵占他人私产。”

那几个正要动手的仆从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试探性的看了看自己的主人,赫连春草示意他们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回家拜访弟妹,怎么弟妹难道不请我坐下来喝杯茶吗?”

春芜几个紧张的看着蛮心,蛮心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紧张,按部就班去斟茶。

“坐吧。”蛮心对赫连春草连称呼也不称呼了,而赫连春草本身就对庶出的身份十分在意,这一声一声的庶姐也让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气氛突然的安静下来,让赫连春草的仆从们一时也没了底气,退到一旁,默默关注着事件的发展。

“弟妹刚嫁进来,南弟就出门求学,想必平日里面也甚是无聊吧,我听阿娘说最近你这小院子里面大兴土木,要建个酒窖,这又要多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不若省一省吧,阿爹产业不易,多有艰难,南弟这一趟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钱。”赫连春草摆弄着自己的宝石戒指,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

“庶姐未曾拿过拜帖,所以我也未曾觉得庶姐会正正经经来拜见我与嫡母,所以多有唐突。不过自从庶姐进了赫连家,突然间就听闻梅姨娘要消减家里用度,适才庶姐又多番劝我节省,莫不是庶姐银钱上有难处,需要娘家接济接济?”蛮心倒是不客气,地给她一杯茶,却见到赫连春草突然眼神里面露出一丝惊诧和一丝怒意,不过强压下去隐忍不发。

“不过庶姐,我所费的都是我娘家陪嫁之物,我阿爹疼我,就是你看我这侍女身上的衣裳也都是我阿娘亲自归置的,她说赫连家终归是地方豪族,丫鬟们的吃穿用度必不能落了下乘,丢了赫连家的面子,如今丫鬟门小打小闹,我们这些做主子的也没必要为他们翻了脸面,只是这衣裳少说在市面上也要五两银子,算不得一个小数目,不知今日动手的是哪位,别的都好说,这衣裳得赔。”

“为一件奴婢的衣物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嘛”赫连春草开始摒不住了,从进门起这位的声音一直都是这样平声静气,波澜不惊。就是这样才让人更加生气。

“奴婢是私产,衣裳也是。”蛮心放下茶杯,“莫不是长史夫人连区区五两银子也出不起吧。”

“你!”赫连春草终究还是没屏住,“弟妹你说的什么话,你们司徒府什么教养?”

“没有拜帖就私闯他人府邸,殴打他人门房,又算什么教养,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蛮心说道,“庶姐,日头已经都快西沉了,你出来干涉娘家事情这么久了,夫家怎么还不派人来接你,莫不是你与姐夫不和,避回娘家了?”

“你胡说什么,我看你一个新嫁妇,给你几分薄面叫你一声弟妹,可真是给了三分脸面就开染坊了?”赫连春草已经被激怒,开始口无遮拦。

“庶姐何必生气,我自幼是家中嫡女,性子是耿直了一些,要是说的哪句话不中听了,可请庶姐担待担待。”蛮心的眼神也愈发凌厉起来,她瞥见曲嬷嬷早已偷偷去了后院将陪嫁的小厮和粗手大脚的嬷嬷们一起叫上,一阵喧嚣后救了那几个门房嬷嬷。

蛮心起身走到门口,笑着说道,“庶姐爱惩罚别人的奴仆,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我听公公说,长史大人素来节俭,可看庶姐这一身华贵的衣衫,还有出行的阵仗,可不是一个五品诰命夫人该有的规格啊。”

门外的好戏看完,蛮心转身看向还呆坐在圆桌旁的赫连春草,只见她双目含怒,脸颊更是憋的青一块白一块,“我的好弟妹,咱们来日方长!”

“不送!”蛮心眼眸变得冰冷,她倒是小瞧了这个赫连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