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生何处话凄凉
天武国，天擎州，武成郡。
北岩城，作为武成郡仅有的三座城池之一。虽然没有青苍城的繁华，却因为是天武国跟中齐、文炎国两国交界处的边城，也比天武国大多数城池要热闹些。
几百年来，天武国、中齐国、文炎国一直相安无事，并没有爆发什么战事。所以来边界贸易的人也络绎不绝，城中街道也热闹非凡。
北岩城也就没有像其他边城那样有很多的防御工事。
可三个月以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国之间发生了各种摩擦。从民间贸易纠纷产生的摩擦，发展成士兵之间的摩擦。没多久也从摩擦事件演变成流血事件，最后从开始的小规模流血事件也变成了现在大规模的战争。
战争初期，以为是三国彼此间的战争，可后来才发现是中齐、文炎国两国联盟在一起跟天武国的战争。
民间流传的说法是，天武国封锁了边界，不让两国的人经过天武国去诸辰荒漠。但具体原因估计只有三国的高层才知晓。
因为战争爆发的突然，受苦的自然是毫无准备的百姓。生活在天武、中齐、文炎三国边城的百姓自然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两个月来，中齐、文炎两国跟天武国之间爆发的战争造成了大量建筑坍塌，血流成河，尸骨遍野，城外的百姓也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天武国，武成郡。
位于跟中齐、文炎两国边界接壤的北岩城此刻居住着大量因边关打仗流离失所逃难而来的难民。
“囡囡，看哥给你找来了什么东西？”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双手背在背后对着面前一个估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说道。
少年的衣衫有些破损，不知道是不是调皮玩耍的时候弄坏的，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衣衫的颜色也是因为清洗多次才有的白色，只是此时沾染了血迹跟尘土，血迹有些是干了好久的，有些是近日才沾染的。
少年正是曾经在“青源书屋”求学的萧白。
“哥......，不会又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小石头吧。”站在萧白面前的小女孩说道。
“哈哈，你终于没猜中了，看。”萧白把双手从后背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有些破旧但又干净的布娃娃。
应该是萧白找到后，小心翼翼洗干净晾干后的成果。
“哇......，哥，这么漂亮，你哪里弄来的，囡囡好喜欢。”小女孩从萧白手中接过布娃娃，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昨天跟狗哥他们几个去战后的战场上找军牌的时候看见的，知道你一定会喜欢就给你拾回来了。”萧白面露微笑的摸着小女孩的头的说道。
“哥，囡囡好喜欢这个布娃娃，你给它取个名字好吗？”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对少年说道。
“额，这个…...”
“布娃娃......布娃娃......要不咱就叫它小布好不好？”萧白思索下说道，似乎也没接触过小女孩玩的玩具，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名字。
“小布？哇，哥好厉害，好好听。”小女孩满是欢喜的举着布娃娃。
“额......，哥也就随便想想，一时也没想到合适的名字。”萧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囡囡，哥带你去河边洗头去，你看你都脏成个小花猫了，你看杨掌柜家的女娃，那脸那皮肤那裙子穿的。”萧白拉着小女孩的手边走说道。
“哥，那你是说囡囡不好了？”小女孩眨巴眨巴大眼睛含着泪水说道。
“哪有？嘿嘿.....在哥心目中就咱小囡囡最漂亮。哥是看她的裙子好看，寻思等哥有钱了，一定要把咱小囡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萧白握紧小女孩的手说道。
午后的阳光没有午时的阳光来的刺眼来的火辣，波光粼粼的河水此刻倒影着两个瘦弱的身影。
“哥，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不会梳头，你又弄掉我头发了。”
“额，那个，怪这梳子，你看齿都掉了几根，失误，失误。”萧白笨手笨脚的给小女孩梳着头发。
“哥，昨天你找到了几块军牌”小女孩手里玩着布娃娃说道。
“昨天我跟狗哥运气好找到了个大队长的军牌，我们后面半年就不担心会被赶出北岩城了。哥厉害吧。”萧白开心的说道。
中齐、文炎两国跟天武国之间爆发的战争，半月一小战，一月一大战。因为战争，三国之间的边界被开辟出了一个大战场“罪恶战场”，还根据半月一小战开辟了数十个小战场。每个参加战事的人都会带着个证明自己职位的军牌。战后的战场清理总会遗漏掉一些军牌跟军需品，这也就让突然爆发的战争，战备物质变得有些匮乏。
随着战事不断的进行，逃难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北岩城城主府就颁布了三条法令。
一，凡是参加军队作战的难民，其亲属可一直居住在北岩城，如果作战的难民死亡，家属可再居住一年。
二，凡是交纳金钱就可在城主府购买不同期限的暂住证。
三，凡是在战后战场上找到军牌或者军需品，根据数量职位可换取不同期限的暂住证。
随着法令的颁布，每个月都会有人被撵出北岩城去自生自灭。
虽然残酷，但战争本来就是对老百姓的不公平。
午后的阳光，轻柔的洒在流淌的河水上。萧白怀里抱着入睡的小女孩静静的看着河水发呆。
三个月前，萧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离家不远处的树林。萧白不知道自己在离开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回家没有看到娘亲，只看到娘亲留下的纸张后，就跑出去寻娘亲了。
再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
萧白醒来的时候急忙跑回破旧的木屋，只有一地的碎碟子，跟床上乱七八糟的衣物。
还是没有娘亲的身影。
萧白从怀中拿出娘亲留下的纸张，是在自己醒来时，就在身边的。
萧白流着泪的再一次看了娘亲留下的纸张，纸张有些皱了，萧柏的心也痛了。
萧白此时不知道怎么办？他想到了先生，虽然他知道先生说过不能再去“青源书屋”。
但是萧白没有办法。
可当萧白失魂落魄的快到书屋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吓到了萧白，哪里还有什么书屋，只有个约莫百丈的深坑。
萧白不知道什么原因才会这样。他知道他也找不到先生了。
萧白想过去找欧阳青依，可是欧阳青依昨天都没来，现在又在哪里呢？
萧白眼神黯淡的在青阳镇上游荡着。
他，好像具尸体。
萧白一边走，眼角不经意间流出了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此时的青阳镇，萧白不知道有谁能跟他说说话。
哪怕是听他诉说一下也好啊！
......
人生何处话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