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找食物
聂尘醒来的时候，是灾难发生的第三天下午，聂尘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下居然还能坦然入睡，不知道有没有打鼾。
空气中的灰尘让聂尘很不舒服，聂尘又咳嗽了几声，猛然间想起了怪物的存在，连忙捂住嘴巴。做了这个动作，聂尘才从气孔里看到，外面是亮的，恍然明白了现在是白天了，那些怪物从昨天的表现来看，白天是不会出现在阳光下活动的，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太阳很淡，却总能给人带来妥妥的安全感。
三天的恐怖逃亡，早已令聂尘精疲力竭，虽然经过昨晚的睡眠，也只是恢复了些许精神，但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身体的各个器官已经处于衰竭边缘，再不吃点东西，特别是不喝点水，聂尘是挺不下去的。
虽然明知水龙头里没水，但聂尘还是去拧了拧开关，希望能否滴下来一点水管里残留的水，但可恶的是居然一滴水都没有掉下来。聂尘失望的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卷闸门，外面附近有副食店，里面应该聂尘急需的食物，但一想到昨晚外面的鬼哭狼嚎，实在没有鼓起勇气去打开它。
聂尘在理发店翻箱倒柜，四处搜索，结果失望的发现这个店的主人一定是个宅男，除了找到几本黄色杂志外，这个家伙连一袋方便面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零食了。聂尘无精打采的靠在墙壁上，忍受着咕咕作响的肚皮带来的饥饿感，闭目养神，瑜伽杂志上说，冥想可以放空一切，也可以缓解一切不适感。聂尘试着去什么也不想，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双双绿眼睛，那印象太深刻了，永远都会刻在聂尘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聂尘如此害怕。
瑜伽冥想靠不住，聂尘感到饿得越来越慌，喉咙也干得要冒火了，聂尘干脆睁开眼睛，翻身站起来。这时，一缕阳光从气孔透了进来，光线不强，但很显眼，聂尘在饥饿的压力下，胆儿肥了起来，恶从胆边生，把心一横，死就死吧，出去拼一把，总比在这饿死强！
聂尘趴在门边，像一只老鼠，把耳朵放在钢质的卷闸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听了足足五分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既然没有危险征兆，那就出去吧。
聂尘把钢管双手捏在手心，想了想，又从理发台上抓了一把剃须刀，折好后收在聂尘的牛仔裤口袋里。这毕竟就是个理发店，没有什么称手的武器供聂尘选择，不过这也不错了，还好聂尘昨天没有躲进一个游戏机店，否则总不能拿一台PS机去砸怪物吧？
紧紧身上的衣服，聂尘搬开堆在门口的杂物，轻手轻脚的把卷闸门往上抬。这金属门的开闭动作再轻也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聂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生怕响声会引来不速之客，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聂尘钻出门外，天上太阳透过厚厚的黑云层间隙，洒下斑斓的光线，光怪陆离的建筑物在光斑之中忽隐忽现，昔日繁华的都市成了一片死寂之地，宛如末日。灰暗的高楼下则成了死角，黑洞洞的暗处像吃人的黑洞，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这些黑云也许是等离子云，含有致命的辐射源，甚至空气中突然增多的尘埃都有可能是放射性辐射物，长时间暴露在户外很容易染上致命疾病。聂尘扯下一截衬衣衣袖，当作口罩绑在脸上，权当防毒面具，聊胜于无吧。
来到门前的小马路上，聂尘左右看了看，对面是一个小区的围墙，墙很高，不好攀爬，即使爬过去到别人家里去找东西吃难度也比较大。而理发店挨着的这一排门面房顺着望过去，一块“兰兰便利店”的招牌赫然入目，聂尘大喜，这便利店就在隔壁四个门面的距离上，几步就窜了过去。
到得门前，却没法进去，那钢质的卷闸门紧紧的关闭着，聂尘摇了几下，门哗哗作响，就是不开。聂尘没做过贼，难道还没见过贼跑吗？当下聂尘把钢管横当撬棍，插进卷闸门中间门闸的位置，用足浑身肌肉，开始运气使劲，上下摇动，折腾了几分钟后，随着“咔”的一声碎响，那锁头居然被聂尘撬开了。
聂尘满头大汗，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加上这会的用力，更加疲惫了，但一想到里面可以让聂尘大快朵颐的食物，聂尘就忍不住的激动，从肠胃里生出一股力气，当下抓住门的下沿，用力向上一提，哗啦啦的打开了大门。
这个便利店和聂尘藏身的理发店处在同一排门面房，里面的结构大小也是一样，没有窗户，方方正正的布局。在聂尘打开门的几秒钟里，由于里面黑兮兮的，聂尘的眼睛需要点时间来适应，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就在这一刹那，一双黑漆漆的手从门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掐住了聂尘的脖子。
聂尘靠，这没有任何征兆的袭击一下把聂尘掐蒙了，这双手力气极大，把聂尘掐得气上不来，直翻白眼，聂尘的双手还搭在卷闸门下沿上，本能的手上用力，双腿乱蹬，拼命挣扎。俗话说兔子急了跳墙，人急了骂娘。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聂尘知道一旦被拉进黑暗里去就铁定嗝屁了，力气徒然爆发，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拼命撑住卷闸门，门里面的怪物力量虽大，却也无法把聂尘立刻拉进去，聂尘用力往外挤，它使劲朝里拉，聂尘俩就这么僵住了。
万幸的是，这便利店里好像就这么一个怪物，没有其他的来帮忙，否则聂尘再怎么拼命，也早被拉进去当点心了。聂尘用劲之余，眼睛也盯着里面看，对面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在聂尘鼻子前面十公尺的地方晃，这么近的距离聂尘看得分外真切，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只见那怪物浑身漆黑，脸上皮开肉绽，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七竖八的裂在皮肤上，好像被一群人拿刀砍了七八遍一样。鼻子不翼而飞，只有黑洞洞的两个孔，嘴巴开得很大，两边一直裂到了耳朵根，当它张嘴的时候聂尘感觉一定可以一口含住聂尘的整个脑袋。嘴巴里犬牙交错，尖锐异常，舌头红灿灿的吐进吐出，口水四溅好几次都差点扫到聂尘的脸上，恶心至极。
总之，这他妈的不是一张人的脸。
聂尘看得魂飞魄散，更加用力狂蹬，那怪物吃不住劲，双手就逐渐抓不住聂尘了，它感觉到手的猎物要飞了，心头火起，一口朝聂尘脖子咬了过来，聂尘反应也快，看它头下压，立刻右腿飞起，一脚蹬在它脸上，蹬歪了它的头，它这一口没咬住聂尘的脖子，头一偏，一口却咬在了聂尘的右腿脚踝上。
一股钻心的剧透由腿上传至聂尘的大脑，聂尘吃痛不住，狂叫一声，双手抓牢卷闸门，身体腾空，左腿拼了老命般踢了出去，正中怪物胸口，那怪物被聂尘踢得顿了一顿，嘴也松开了，聂尘抓住这时机，双腿一起用力，一只脚踩在它脸上，一只脚蹬在它胸口，大喊一声，脖子一梗，挣脱了它的双手，横着飞了出去，落在了马路上。
这一蹬的用力极大，聂尘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才卸去这股劲，右脚上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剧痛，聂尘不顾痛彻心扉的伤势，翻身就站起来，转身看去。
便利店的门被聂尘推了一大半上去，一只黑乎乎的怪物就站在门口，它对阳光很忌讳，不敢追出来，心有不甘，冲着聂尘吐着口水吼叫着。
聂尘见那怪物不敢出来，心里基本肯定这种怪物虽然力气大，动作狠，但不敢暴露在阳光下，即使现在的阳光由于云层的缘故，已经很暗淡了，和雾霾天的魔都差不多，但即便这样，这怪物也不敢出来。
偷鸡不成，还被伤了筋骨，这买卖可真亏本。聂尘不敢久留，忍痛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刚迈步，脚却碰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哈哈，原来是一瓶矿泉水，这水是刚刚聂尘和怪物搏斗的时候，从柜台上面掉下来的。聂尘大喜过望，一把抓起瓶子，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下嘴去。。
听说人在极端情况下，光靠喝水就可以活七天，聂尘几口喝光了这瓶水，感觉好了很多，胃里也没有那火辣辣的刺痛感了。聂尘把空瓶子一扔，这理发店看来是不能回去了，这怪物这么一叫，晚上天一黑，铁定会顺着马路就找上门来了，那卷闸门虽然坚固，但经不住这铁嘴铜牙的畜生折腾，给聂尘来个瓮中捉那什么，可就什么都完了。
聂尘看了看伤口，血肉模糊，那怪物的嘴一定长了倒刺，随便一咬看上去像是被风扇搧了一样，还好，没有咬伤骨头。聂尘捡起钢管，权当拐杖，扶着朝大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