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节 真正大本营和秘密集合据点
真是无比漫长的一天，我躺倒在路边的草地上，满天的繁星如同头脑中的混沌一样闪烁不明，再也无法继续思考了，我得趁着轮班赶紧休息一会。避难的人流在身边不远处一直流淌着，木质车轮的噪音、难民们绝望的祈祷和小孩无助的啜泣声汇成了我的催眠曲。在意义不明的梦里，我穿过无数巨人、尸体和四溅的鲜血，还有点别的什么。
“呃，我想不起来了.......”
“立即站起来！提尔.托德！”
“滚你丫的......敢动我就杀了你.......”
猛然间我被人抓着衣领一下子从草地上拎了起来，在哪一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落到了巨人的手中。
“咳呃.......你......快放手！”
“现在清醒了吗？”
“辛加，原来是你啊。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见到你会觉得很高兴......”
“紧急集合命令，立即带上与这次墙外调查记录有关的所有东西，跟我来。”
“你是说任务报告之类的东西吗抱歉啊，长官，我暂时没空写哪玩意。”
“那就带上你的猪脑子和能说话的嘴跟我来。”
“调查兵团那边呢？”
“已经与你无关了。”
“我们要去哪里？向谁报告？”
“这是机密。”
“长官，我决定不能继续无知下去了，请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你无权决定任何事情！”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物资运输及护送班已经全灭了，跟你安插在调查兵团的所有眼线一起。以此来看，我是唯一参加了墙外调查并且活着回来的宪兵。”
“所以呢？”辛加似乎不敢相信我会如此认真地向他提条件的样子。
“所以，现在你需要我的程度，远远超出我需要你。这就是我在地下街的臭水沟里学到的谈判伎俩。”
“好吧，不过我们要先离开这里，路上我会向你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离开难民避难的主要交通道路，二个人骑着二匹马，不疾不徐地在绝望的大地上行进，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乡间的小路上，而我已经有些分不清前行的方向了。
“我们是在向东走吗？方向好像不对啊？”
“你认为我们要去哪里？”
“王都米特拉斯，应该在我们的北偏西方向。”
“我们中央宪兵团王族特务部的真正大本营和秘密集合据点并不在王都米特拉斯。是不是跟你看到的新兵手册不大一样。”
“可是......至少应该在席纳之墙里吧？那也应该往北走才对啊。”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罗塞之墙内部，一个无名贵族的领地附近。”
“这是为什么？”
“弗里兹王室不过是傀儡，墙内真正的王室是雷斯家。”
“这.......难以置信！我们当时向弗里兹王宣誓献出自己的心脏，可是就连这也是虚假的吗？”
“啊~是啊，不过，现在更难以置信的事情是：玛利亚之墙被巨人突破已经过去30个小时了，雷斯王不但没有采取任何补救措施，王的代言人反而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员进入或者离开雷斯家领地一步。”
“哼！在巨人面前，没有王族和贱民的分别，伪王弗里兹也好，真王雷斯也罢，不过都是巨人嘴里的肥油而已。刚刚从墙外回来的我很清楚：人类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巨人的，现在一切都快要完蛋了，没人可以补救这一切了！既然巨人可以突破玛利亚之墙，那么罗塞之墙和席纳之墙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废物！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毫无意义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刚刚从巨人的嘴边逃回墙内，结果不过是稍微延长了一下自己可悲的生命而已，很快巨人就会再次来到我的身边，而这次我将无处可藏！”
辛加扭头盯着我，似乎想要让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雷斯家拥有强大的巨人之力，正是这巨人之力筑起了三道城墙，保护人类免于灭绝！据说只要王愿意，甚至可以将巨人全数驱逐出这个世界！”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用这种童话故事来维护王族正统？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会用这种童话故事来欺骗你吗？”
“.......这么说来，其实王可以对现在这个绝望的情况做些什么，对吗？”
“那是当然！”
“少扯淡了！那为什么一百多年以来人类还继续像牲畜一样蜷缩在这狭小的墙内世界呢！”
“因为这就是雷斯王的意志！”
“......什么？......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这些，你只要明白如果你敢于向其他人泄露刚才我所说过的话，等待你的只有最悲惨的结局！”
“辛加，这世界上没有最悲惨的结局，只有更悲惨的结局。”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跟着辛加在崎岖的乡间小道上不停颠簸，在疲惫的侵袭下我似乎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我想起了辛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世界变成这样不是我主的意志]。
“别在马背上睡着了，前面的城堡就是中央宪兵秘密集合据点。最高议会的四位首席议长在等着我们呢。”
“辛加，我忽然想起你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
“你之前告诉我：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并非我主的意志，对吧？”
“没错。”
“可是刚才你又告诉我：人类苟活于墙内世界就是雷斯王的意志，对吧？”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我必须在杀掉你和相信你之间选一个。”
“请您相信我吧，只要能从巨人手中拯救这个世界，我愿意继续作为您手中的工具。”
“我看你只是想从巨人手中拯救自己而已吧。”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拯救世界和拯救自己还有什么分别吗？”
“那么我就暂时先相信你，你刚才说对了，”我主的意志”并非”雷斯王的意志”。”
“呵呵.......”我不禁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先是向伪王弗里兹宣誓献出心脏，然后被告知雷斯氏才是真正的王，可是现在我们要服侍的却是另一个主人的意志......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了。”
“你只要相信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拯救世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