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节 正巧认识一个人

“第一分队报告：攻击及诱导班共计减员16人，其中4人在预定设立据点地区与首个接触的15米级巨人战斗中牺牲，其余12人在撤退途中牺牲。值得注意的情报是：首个接触的15米级巨人未对我方撤退人员进行追击，推测为奇行种。“

“第二分队报告：外围警戒班共计减员39人，均为撤退途中牺牲。值得注意的情报是：虽然由于大雨影响，可视距离大约只有30至50米，但各警戒班发现大批巨人接近并发射信号弹的时间基本一致，可以认为大批巨人几乎同时出现在巨树森林周边并对我方形成包围态势。”

“第三分队报告：机动支援班共计减员8人，均为撤退途中牺牲。没有发现特别值得注意的情报。”

“第四分队：物资运输及护送班共计减员15人，分队长阵亡，唯一幸存者是提尔。托德，因此我特别请他参加会议。另外，我认为托德的真实身份是中央宪兵。”埃尔文以例行公事的口吻，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会议的中心，这让我忽然好想杀人！

“中央宪兵.。怎么可能！”

“不对，连扎克雷总统也无权调度中央宪兵，他们应该直接是向最高议会和国王负责才对，但是最高议会不是对这次墙外调查持反对态度吗？”

“埃尔文，你有什么依据？”

“托德长官，事关人类的命运和世界的真相，请您把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们吧！”

原本平静得如例行公事一般的会议猛然如沸腾的油锅一般剧烈地震荡起来，我发现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我或许下一秒就会被调查兵团的巨人狂热者们给活吞了......

“我对于这次墙外调查的了解并不比在座的各位更多，我只能说，虽然具体做法有所不同，但是我所做的也是为了从这个扭曲世界的巨人口中拯救人类.。。至少我是这么被告知的。”看到其他人失望的表情，我补充到“另外，我目睹了预定设立据点地区首个接触的15级巨人的战斗方式，我认为那个巨人除了通过视觉捕捉目标以外，应该有其他方式感知周围人类的行动，它的动作精度很高，比起其他巨人来说似乎具备较高程度的智力或者战斗本能。”

“对于奇行种而言，它还不是我所见过的最难对付的一只，只是当时没有时间重新组织攻击行动我们就被迫撤退了。”埃尔文似乎发现了我转移话题的企图，“我想知道的是：你的长官是谁？你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我真正的任务就是如实记录调查兵团在整个活动中的言行，包括我现在参加的会议内容。关于我的长官是谁的问题，无可奉告！”

“你叫提尔。托德是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注意到这个人在会议中第一次说话，而且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个声音听着有点熟悉。我不禁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我在地下街挣扎求生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击败的小个子。

“是的。”

“我正巧也认识一个人，他的全名也叫提尔.托德。”

“你又是谁？”

“利威尔，只是利威尔。”

“我正巧也认识一个人，他也叫利威尔，而且只叫利威尔。”

“难道你们认识？”埃尔文一脸疑惑的样子。

“虽然样子变了不少，但是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改变的名字，连执行中央宪兵秘密任务都没舍得用化名的傻瓜，看来你还是很执着于这个名字呢，提尔。”

“啊~那是当然的，利威尔，比起连姓氏都没有的你来说，拥有姓氏可是我的骄傲。不过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你也没什么变化嘛。”

“这么说，你也从哪个臭水沟里爬出来了，没想到做了那件事情还被宪兵逮住的你不但活到现在，还加入了中央宪兵，看来中央宪兵很缺人手啊。”

“我也觉得奇怪，被那个可怕的大叔带走的小鬼不但到现在还活蹦乱跳，还成了调查兵团的英雄，号称人类最强战力的利威尔兵长。看来调查兵团确实没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我和利威尔旁若无人地唠起哪些儿时往事，就像我们还是当年在地下街的妓院“地下天堂”里如牲畜一般苟活的弃儿那样。

“这么说来，你的那个小跟班应该也加入调查兵团了吧？”

“法兰.彻奇已经死了，以一个调查兵的身份。”

“所谓人类最强也不过如此吗？连自己的小跟班都无法保护。”

“以前我们都生活在臭水沟里，总觉得世界原本就是这样，为了生活每天都像野狗一样或摇尾乞食或掠夺弱者。忽然有一天我们爬出了臭水沟，了解到渺小的自己和自己的生存之道其实根本毫无意义。但是啊，失去法兰的那天，我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但是你呢？提尔.托德，你失去发誓要永远保护的妹妹那天，你是否也找到了生存的意义呢？”

“你忽然间变得很会说话呢，利威尔。”

“开玩笑，我本来就很会说话。”

“你想问的应该不是我有没有找到生存的意义吧？”

“是啊，其实我想问的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像从前那样，为了生存而相互帮助呢？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为的是全人类的生存而互相帮助。”

“我不记得在地下天堂接受过你的帮助，利威尔，你也不是靠着别人的帮助才活到现在的吧？”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当你知道有人和自己一样过着毫无希望的生活却仍然在为了生存不断挣扎的时候，你同时会得到坚持下去的某种力量，这也是互相帮助的一种啊。”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值得尊敬的生命早早逝去，而只有不断弄脏自己双手的我们得以继续幸存，然后你告诉我说：我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继续生存下去？”

“这么说来，你还没有找到啊。那个能够丰富你的人生的意义。”

“这与你无关！还有，不准你再提起我的妹妹！”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撞开，神色慌张的通讯兵大声说道：“紧急传令！今日傍晚，西甘锡那区被巨人突破，目前大量巨人已经进入玛利亚之墙内部，难民正在紧急向罗塞之墙内转移。命令所有军事单位及人员，沿就近主要交通道路设立防线，维持避难人流秩序，掩护难民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