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复合弓

王文东用斧子继续将缝隙扩大之后，两个丧尸看起来比较疯狂，而男丧尸的脑袋先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毫无疑问这是邻居家的男人，他国字脸短发，脖子上挂着一根大金链子，估计至少七八万。男人冲他嘶吼起来，露出了獠牙，但碍于缝隙太小，男丧尸只能冲他吼叫。

“叫你麻痹！”王文东一斧头将男人的脑袋切成两半，男人不再叫了。就像是古代的刽子手一样，他高高举起消防斧，然后奋力地将男人的脑袋砍掉，男人倒在卧室里，而女丧尸的脑袋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这是一个保养得当好的女人，年级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不知道她真的是三十岁左右，还是因为保养太好看来三十岁左右。想要了解女人的年龄不要看脸，而是看她的手，手上的皱纹会出卖她们，像是白娘子的扮演者雅芝姐姐，看脸三十几岁，看手和一般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漂亮的女人都要嫁给大款吗？”王文东自言自语，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脑袋敲碎，楼里没有任何声音了，两个丧尸全都死了。

王文东看到男人的脑袋，有一些惺惺作呕，因为已经拿到了反曲弓，便不愿意留在这里。不过当他转身的时候，觉得土大款的卧室里应该会有好东西，便奋力地推开卧室的门。

“我日你娘！”

王文东忍不住惊呼起来，他看到了一幅恶心得让他难以接受的画面，邻居家年仅5岁的孩子的尸体被啃得只剩下骨头，而孩子的脑袋孤零零地摆放在床头，正在张大嘴巴冲他奋力的叫嚷，但只有一个头颅的小孩叫不出声音，仿佛被砍掉了脑袋的鱼，嘴里一张一合，很是恐怖。

王文东转身蹲在地上吐了起来，他不是不能接受这幅画面，而是不愿意相信父母居然能够吃自己的孩子。

关于人性最基本的判断，那就是人是不吃人的，吃了人的人，就不是人了。可有的时候人是吃人的，例如古代五胡乱华的时候，胡人当汉人做两脚羊，抓了大量的汉人女子，晚上淫乐，白天吃掉。所以每当我看到这段情景的时候，都觉得气愤难当，是什么人性导致了人吃人呢？

答案是，没有人性，那就是畜生。

可丧尸不是畜生，他们就像是简单的程序一样，吃人，生存！

王文东一斧头将男孩的脑袋敲碎，随后他转身冲出了卧室跑到洗手间再一次呕吐起来，却发现他的右手和锤子黏在一起了，红色的脑浆黏糊糊地洒在他的右臂上。他用洗手液拼命地清洗，拼命地搓，其实锤子和手已经分开了，可是他还在用洗手液偏执地搓手清洁。

像是一个偏执狂一样，他用干净了一整瓶洗手液，但那腥臭的脑浆味道，依旧在。

洗手有什么用呢？也许过了不久，他还是满身的血腥味道和恶臭，也许他清洗的不是手上的脑浆，而是心中的痕迹吧。但痕迹就是痕迹，能够修复的只是外表而已，内心中的影响，让他时时刻刻有一种绝望感。

带好了装备，王文东准备沿着窗台爬回到家中——等等，为什么要从窗台爬回去，我可以走门啊——王文东一拍脑袋，大叫自己愚蠢。他自我嘲笑起来，世界末日之后，人的智商也下降了，也许不是智商下降，而是慌乱之中，人不会思考了。

王文东从邻居家的猫眼里向外看了看，楼道没有人，安全门处也没有人，电梯标注着停在一楼，安全。于是他飞快地打开了802的房门，走到楼道里，又用钥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回家了。

还是家的感觉好啊，在别人家里乱翻一气，总感觉有一些别扭，仿佛自己是小偷的感觉，王文东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下，一种饥饿感立即涌上心头。胃里的酸水涌了上来，他这才噶虐饿了，很是奇怪，刚刚看到孩子被吃的他，居然饿了。

尽量不去想那被吃的孩子，王文东小心翼翼地关好了门，拉开厨房的拉门，打开冰箱寻找一些吃的东西补充体力。

王文东家的冰箱是双开门的冰箱，文芳选的，她说她最喜欢吃零食，小冰箱一定放不下她的最爱，于是在选家具的时候便买了这个海尔大冰箱。

冰箱里还有一些找到文芳爱吃的火腿肠，平日王文东却最不喜欢它，在王文东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不错，父母开过路边餐馆。当他第一次吃到火腿肠之后便吃上了瘾，每天上学前放学后必须吃一根火腿肠才行，放假的时候必须每顿都要吃火腿肠，于是各种口味各种品牌双汇、金华、金锣、雨润……那时候资源比较匮乏，吃火腿肠可是一种奢侈，直到有一天王文东忽然发现自己闻到火腿肠的味道就吐，从那之后再也不碰火腿肠了。

但是，现在王文东只能吃这个了，至少从世界末日到现在刚刚过去两天，现在还有电有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水了停电了，趁着现在好好享用吧。

补充了体力之后，王文东开始琢磨如何把逃生绳射到13号楼701内，他不是男邻居，他没有射箭的爱好，所以他只能尝试——祈祷瞎猫砰死耗子吧。

把逃生绳系在箭尾是不现实的，但是他有鱼线，王文东的老爸从北方来南方过年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无事可做，老爷子快得抑郁症了。于是王文东就给老父亲买了全套的钓鱼设备，让他去钓鱼消磨时间。不过老爸钓了几天之后对王文东说，南方的鱼，不喜欢北方人——老头钓不上来鱼，却眼睁睁看着别人钓上来鱼，气得不钓鱼了，亲自去菜市场买了一条大鱼回来解恨。

一根鱼线有五十米长，王文东将鱼线的一端系在消防绳上，另一端系在箭尾，走到了阳台上。

准备完毕！

王文东将电话打给窦慧慧，很快那边就接了电话。

“王文东，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样，你把窗子打开，我手里有一把弓箭，箭上我系好了绳子和鱼线，箭支射进你家之后，你把安全绳拉过去。然后再把安全绳系在你家的固定位置——记住，一定要最牢固的位置，因为我要沿着安全绳滑过去，如果不牢固的话，我就会掉下去喂丧尸。”

“好的，我明白了。”

“那就这样，挂了吧。”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没有。”

王文东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怎么问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女人的思想真奇怪。”他开始琢磨接下来的打算，他打算过去之后清理窦慧慧家周围的丧尸，并储存食物。一楼的钢化玻璃应该很牢固，丧尸们进不了楼内，因此如果他们可以挨过一段时间，丧尸们的身体一定会逐渐衰弱，然后呢……

然后他也不知道了，王文东挠了挠头，苦笑起来，但是他却希望能够将婴儿救活下来，也许这是他能活下来的最大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