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㈥——软弱
第七章㈥——软弱
这，是哪……总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身体……好沉，好沉……似乎又要被封印起来了，力量也在渐渐流失……
“你死不了的。”
汝是何人……吾又是为何堕入如此地步……不想死，也不想再被封印所束缚……不想死，似乎还有人在等待着吾……不想死，只是自己忍受不了，仅此而已。
“你没死，那就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这里。”
吾没死，吾也没有被封印……为何吾没死？对……是了，是恩人救了吾。他！他现在如何！
“被活活掐断了喉咙，没有生气了。”
为何！不可能，不可能的！是谁，是谁伤了他！吾绝不饶恕，吾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是为你挡了一击才成这样的。”
为吾？吾、吾……吾到底做了什么？是吾害恩人……不！汝在戏耍吾！
“我为何要戏耍你？你根本不值得我戏耍，这样的你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只会逃避现实和自己罢了。”声音中带着不屑，但是让人无话反驳。
这……真的是吾……恩人都是因为吾才会……吾……真是没有用……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去看？你害怕见到他？那么这样你又做得了什么？难道你情愿跟废物一样，什么都不去做吗？”
不是……吾没有死，吾也没有被封印。那吾，就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京城
“天尊！鄙人请求您救救星云！”归海真人在东房外站着紧促地敲着门，归海柳风跟在他后面半猫着身子，还有几个下人跟在他旁边，也是半猫着身子的。
“起来。”房门微微打开，随后传来了师父威严的声音，归海一家也不敢违抗，纷纷站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师父才缓缓从房间走了出来。“人在哪？”
归海真人见师父肯出面，脸色突然好转，他也不再废话，赶快带着师父走向归海星云的房间。
走到门口，师父停了下来:“把线拉出来。”说着他轻轻一指旁边的空地，霎时那里就出现了一把石椅，他不紧不慢地坐下去，然后闭上眼睛。
“愣着干什么，你们还不赶快去给天尊沏茶？！”归海真人回过神来，赶快打发了下人去沏茶，接着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师父后面。
不到一刻钟，一个女仆就牵着一条细线走了出来，她牵线的动作十分小心，就算是站在她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这条线微微传来的颤抖，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断掉。女仆将线小心翼翼地递给师父，师父拉过细线，手指在线上左右滑动着。
“不严重，就是昏过去了。”师父顿了顿，继续道:“让她躺着休息就行。”说完他把细线拿给女仆，然后转身离开。
走到东房，就看见夕鲫独自站在门口。他的脸色不太好，唇角还微微泛着白色。看见师父走来，夕鲫快步应了上来:“师尊……”但是他欲言又止，只有表情抽搐了两下。
“你没让我失望，你也不会让莲失望的。”师父轻轻拍了拍夕鲫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
夕鲫一怔，还没有明白过来师父说的意思。什么不会失望，他不明白。恩人都已经死了，什么事情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啊！有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夕鲫自己也不明白……
当初被赶出远乡的是自己，当初被封印的也是自己。夕鲫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只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而已。
当然，莲也是这样。
一昧地想要去得到些什么，却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呢？为什么总会有相聚和分离？如果一开始就没有相遇，那不就是没有痛苦了？
夕鲫紧紧握着胸口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在眼中打转，就像薄雾一样，朦胧了视线。
他了解的真的太少了，就连眼泪是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把夕鲫叫了进去，见他那副表情，只能轻轻摇摇头，平缓了一下情绪，才道:“莲没死。”
“咦？”夕鲫突然转向师父，豆大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但是那就要断线的眼泪珠子像是蒸发了一般，在他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悲伤。
“所以你别一副哭丧脸了。”师父依旧淡然地说着。其实他是嫌夕鲫哭着烦，不过莲的确还活着，不至于摆出死了亲人的表情。
“师尊，您说的是真的吗？”夕鲫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他几步走进房间，眼睛亮亮的。
“不过别开心地太早了，玄真的话只说了一半而已。”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帐子后面传出，接着一个陌生的人从里面走过来，用淡然的目光看着夕鲫。“那毛头小儿本来就没死，但也没活着。”
夕鲫用眼神提醒了一下师父，师父却忽略了他的目光，坐在一旁的红木太师椅上，端起了一个茶杯，细细地品起了茶。
这人是谁？夕鲫正纳闷，但是他纳闷的不仅有这人的身份，更多的是他的话。
什么叫“没有死但也没活着”？这不是废话吗？生生死死，什么是可以掌控的？这话听起来简直就是荒谬无理。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要是换做别人还真的死透了。这家伙居然封了穴位，防止了淡墨身上的蛊毒侵入。不过喉咙还真是被淡墨拧断了，所以现在处于了假死状态。”
“等等，那个，请问‘淡墨’是谁？”夕鲫打断了古青龙的话，很认真地问。
古青龙对于夕鲫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竟出奇地没有发怒，他看了一眼夕鲫，问:“御神莲那臭小子没告诉你过？”不过看夕鲫那表情，只有心中暗骂了一句。接着又道:“淡墨是御神莲的启蒙之人。”
还不等夕鲫插话，古青龙又继续道:“那人当初是因为毛头小儿的原因离开的，后来生死不明。但是知情的都知道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但是齐轩小儿却利用他来对付毛头小儿，毛头小儿对淡墨心有愧疚，所以才挨了这一击。”
这不用猜都知道，因为夕鲫当时就在现场。
“就……就没有办法……”
“废话，当然有。”古青龙继续说到:“不过那很不值。”
不值？什么叫不值？救人一命的代价还会有不值的时候？
“那个方法对任何人来说都一样，只不过彼此的价值不同。”古青龙稍稍眯起眼睛，解释道:“就好比救活他相对于我来说价值太大，根本不值得;但是对于你来说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