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迹篇02 怀疑，试探
出了餐厅，公孙牧还没走出几步，便注意到了路旁站着一名黄发褐肤，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餐厅内的光景，时不时地闪过一种光芒。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饥饿的眼神……
公孙牧看向少女的同时，少女也注意到了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立时锁定在了他身上。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这少女的意图显然是乞求公孙牧能够带她进去吃点东西。
平心而论，少女的可爱容颜配合那副眼神毋庸置疑十分惹人怜爱，然而……
公孙牧很是果决地无视少女，自顾自走开了。
先前说过，公孙牧并不喜欢小孩子，而眼前的少女显然在他的认知中也归属于“烦人的小孩”范畴，所以……
无视她，能不扯上关系就不扯上关系。
……
……
公孙牧照着短信上标明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小巷，走到尽头。
小巷尽头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了。
这样看来，如果恒夜就在这里面的话，那他应该是用空间移动的方式直接进去的吧。
公孙牧稍微用上了一点力才转动铁门上的把手，依稀听见几声生硬的齿轮咬合的声音，铁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只是开了一条小缝隙，公孙牧便听见门内传来了恒夜稍显虚弱的声音：“总算是来了，比我想象中晚了不少啊。”
待门彻底打开之后，公孙牧才走进去，门内的光景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原以为是类似那种废弃仓库或是废弃工厂之类的地方，没想这里居然看起来和一般的家庭起居室差不多，简明干净的装修以及朴素却不廉价的家具给人一种十分舒服温馨的感觉。
恒夜就横躺在最大的沙发上，头上敷着一块毛巾，看起来还听像个正在养病的人。
房间里除了恒夜以外再无其他人，或许在恒夜救下道门之狐后，两人就分开了。
“唔……”稍稍抬起头望向门口方向的恒夜发现来的人不是谢贞而是公孙牧不禁小小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老谢要照顾烦人的小鬼，没空帮你跑腿，所以我代劳了。”公孙牧把打包好的药材放到了茶几上。
“是么……那倒是辛苦你了。”恒夜的脸色看起来依旧难看。
“监察官大人怎么如此憔悴，以非人的体质熬个夜不至于如此吧？”公孙牧明知故问道。
“事先声明，我可不是因为白天流连花街才那么累的！”恒夜以为公孙牧在揶揄自己，连忙辩解说，“要不是为了带你们这些家伙逃离冬菁港，我至于这么累么？”
“那我倒要多谢监察官大人救命之恩了。”公孙牧语气平平。
恒夜撇了撇嘴，一时间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毕竟他完全听不出公孙牧究竟是在嘲讽还是认真地感谢。
“总觉得……跟你这家伙相处，那个开酒吧的小子一定很吃力……”恒夜不由得掩面叹了口气。
“我不认同这个说法。我认为老谢和我相处得很愉快。”公孙牧一本正经。
“是是是，我没有和你争辩这个的想法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毛巾换了？”恒夜指了指敷在自己额头的毛巾，说。
公孙牧有些无奈地想：这家伙……该不会把我当保姆了吧？
无奈归无奈，对方毕竟是上司，这点要求还是得满足的。
公孙牧重新打了盆水浸洗毛巾，然后把毛巾重新盖在恒夜的额头。
“呼……好爽好爽。”恒夜很是愉悦地感慨着。
这家伙是离释的监察官，而且掌握着极其诡异的空间移动能力。
如果他是万全状态，这边并没有将他百分百格杀的把握。
而且，这份诡异的空间移动能力和一般的空间法术不同，太容易制造变数，若是以后端木和暮时与离释正面冲突，这家伙绝对是最难提防的存在。
或许……即使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也要趁现在，趁他失去空间移动能力的时候抹杀他？
看着这副样子的恒夜，公孙牧心里闪过一丝并不友善的念头。
注意到公孙牧看向自己的视线有些古怪，恒夜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
不过，端木说不能动手……
公孙牧努力忍住动手的想法。
还是等一等吧，这家伙或许对端木的布局还有用处。
不过也不能放过现在这个“机会”。
公孙牧一脸严肃地问向恒夜：“监察官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无法再使用‘空间移动’了吧？换言之，带上我、老谢、那个小鬼三个人同时进行空间移动就是你的极限？”
“喂喂，小子，你问这个干什么？还是说你觉得非人会把自己能力的秘密告诉别人？”恒夜眉头一挑，看向公孙牧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敌意。
这份敌意毫无掩饰，若是公孙牧接下来的发言继续出格，只怕……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监察官大人现在这副样子是否完全是为了带我们离开冬菁港而导致的。”公孙牧一本正经。
“确认了又如何？”
“如果‘是’，那么我和老谢会全权负责照顾监察官大人，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公孙牧无比认真的言语听不出一丝说谎的意味，而且他毫不躲闪的坚定眼神也证明了他这番话别无他意。
恒夜叹了口气，原本剑拔弩张的态势瞬间瓦解。
“算我服了你，这种事用得着分那么清楚么？”
“我认为还是有那个必要的。”
“好吧，我承认你们不用对我现在这个状态负全责啦！”恒夜像是破罐破摔一样承认道，“别看我这样，我还是留有余力的，只是头稍微有点痛而已。而且造成这个状态的元凶也是某只尾巴蓬松的家伙，跟你们没关系。”
听起来只是掺杂了实话的虚张声势，换言之……
公孙牧迅速意识到恒夜这番话的意思。
他是在救出道门之狐以后才陷入这种状态的，而且现在的他确实已经失去空间移动的能力。
真的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
“那么我就放心了。”公孙牧叹了口气，接着起身准备离开。
恒夜顿时就有些激动地喊了出来：“喂！不要就这样放心啊！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我的下属，该献的殷勤要献的呀！”
“监察官大人放心，我会出色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我认为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报答。”公孙牧回头，认真地说明道。
“呃……你这么说倒也蛮对的……”恒夜一愣，觉得公孙牧的话有些道理，然后慢了一拍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等一等！出色完成任务和献殷勤照顾我并不冲突吧！”
可惜的是，当恒夜喊出后面的话时，公孙牧早已没了影……
“干！你这家伙简直跟那个木头混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
……
公孙牧离去之后，恒夜突然坐了起来，他一改原先那副病怏怏的姿态，双眼炯炯有神，全然看不出丁点虚弱的感觉。
“你的演技还真是浮夸，是个人都看得出你在虚张声势。”沙发背后传出道门之狐的声音，伴随着空气泛起涟漪，戴着面具的青丘之狐解除幻术，于此现身。
恒夜嘴角上扬，冷哼一声，道：“我的目的就是试探那家伙。”
“你早就知道会是他来？”道门之狐绕到沙发前，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外卖纸袋，打开确认里面的东西。
“他是否会来也是‘试探’的一部分。”恒夜并不气恼道门之狐对他的不信服，冷静地解释道。
“那么结果呢？”道门之狐看向恒夜，期待着什么。
“不知道。”恒夜很是无奈地耸耸肩，坦白自己的结论，“他是内奸的可能性是五成，不是内奸的可能性也是五成。”
“切，等于没说！”道门之狐没好气地把外卖纸袋扔到恒夜怀里，“检查过了，都是真货，没有掺假。”
恒夜慌忙伸手接住纸袋，他很是悠然地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会有机会的。”
是的，会有机会的。
木鱼和尚的被杀已然证明了离释内部存在“虫子”，可以肯定这条“虫子”是个贪得无厌的大胃口，绝不会满足于一个木鱼和尚。
诱饵还有许多，早晚会抓住“他”的马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