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篇05 以一敌十
海边的山崖上，被岁月侵蚀的警示木牌早已看不出上面的文字，疏落的铁网也在风吹雨打中折腰，被泥泞掩埋。
公孙牧跨越丛丛野草，轻易地绕过出现了缺口，本该阻止人进入的围栏，站在了山崖边缘，眺望着与远处夜空只隔一线的碧蓝之海。
他仅仅是将这自然造化的绝美景致映入眼帘，内心却莫名地无比平静。
面对这波澜万顷的大海，似乎一切心中的涟漪都变得微不足道。
说起来，还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能够看见这样的景致。
这里似乎是一片被人遗忘的角落，除去公孙牧跨过匆匆野草留下的痕迹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点人类的痕迹。
“果然是因为这里太偏僻了么……”
毕竟，这里只是一处危崖，周边更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景点的地方，附近更是没有人聚居。
所以，一片荒凉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比起繁华都市夜晚的喧嚣，公孙牧反倒是更喜欢这种贴近自然的纯粹致远。
因为自小就与妖族的师父跋山涉水浪迹妖界，披星戴月啸风吟霜，与草木为伴虫豸野兽为侣，他已经无法接受人类都市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公孙牧静静地放空自己的内心，不去思虑那些凡俗之事。
如果说，可以一直保持着这样该多好？
“小牧，差不多到时间了。”
“俗事”追赶着公孙牧的脚步，谢贞循着公孙牧的足迹一路来到这里。
“现在……”公孙牧眺望着远处的海平线，“距离日出——神裔抵达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谢贞一脸疑惑：“我也是刚刚上网查过才知道准确的日出时间，小牧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一些生活经验而已。”公孙牧回答说，接着转身走到谢贞的身边，“我们具体要到哪里去迎接那个神裔？”
“关于这个问题，请允许我来解释。”
这时，第三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公孙牧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燕尾服，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那儿，他的五官兼具东西方的特征，看起来像是一名混血儿。
这名男子的出现毫无征兆，既非空间移动那般干涉了空间，也不是以超高速瞬间抵达，而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仿佛他一直站在那儿，只是公孙牧没有察觉到而已。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不像是人族非人，也没带着妖气，更不可能是神裔……
这个时候，公孙牧稍微有些羡慕端木誓了，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倒是能利用“言出法随”的能力强化视觉，轻易看穿对方的身份。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恒夜，是负责考核公孙牧先生是否有资格晋升为干部的监察官。”他彬彬有礼地打了个招呼，同时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诶！？居然还派出了监察官！？”谢贞有些惊讶，他毫不掩饰地感慨道，“晋升干部这么麻烦的吗？”
“请问哪一位是公孙牧先生？”恒夜的视线在公孙牧与谢贞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落在了谢贞的身上，“你应该就是公孙牧吧？”
“啊？”谢贞顿觉尴尬，连忙摆摆手表明身份，“那个，他才是公孙牧，我只是他的小队的后勤成员。”
“哦？”恒夜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原来这边的是公孙牧……这可真是有趣。”
“怎么了，我和你想象中有什么不同么？”公孙牧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恒夜说话的语气。
总觉得……这小子完全是把这边看做了器物一般……
“在我认知中，公孙牧完成了不少难度极高的任务，为离释立下汗马功劳，应该是一名颇有实力的非人。但是你……粗一看，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懂得那什么非人法术啦。”公孙牧很是坦然，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其他非人揶揄自己给人的感觉太弱了。
“原来如此，你是将生命本源的力量激发出来后，凝聚内敛到了极致。如果不仔细观察，还真的没法发现呢。”恒夜浅笑，看向公孙牧的眼神平添了几分玩味的意思。
被这样看着，公孙牧难免有些不舒服，他连忙开口把话题引回到正题：“监察官朋友，你还没有向我解释呢！”
“抱歉，差点忘了正事。”恒夜欠身致歉，接着认真地说明起来，“神裔抵达的时间就在日出之刻，在那之前，可以说是考核时间。在公孙牧先生你通过考核之前，我是不能告诉你神裔究竟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道理？”公孙牧一脸不解，如果不是意识到恒夜是离释的高层，不能对他动粗，只怕他现在已经直接动手用武力逼供了。
“很简单，在离释内部，有不少对公孙牧先生短短三年就能晋升干部感到不满的人。他们聚集在一起，谋划着让公孙牧先生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恒夜叹了口气，略带无奈地说着，“据我所知，总共来了三个小队，总计十名非人。他们会在黎明之前动手，如果公孙牧先生连能活到黎明时刻，就算是通过考核了吧。”
“喂！”谢贞立刻激动了起来，“你明明知道有其他小队的人打算袭击小牧，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恒夜只是默默听着，脸上依旧保持着浅笑，却不回应谢贞。
“你这家伙……”谢贞顿时怒极，他正准备冲上去抓起对方的衣领，公孙牧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公孙牧沉声道：“谢，别那么激动。”
跟谢贞一对比，公孙牧倒是显得沉稳许多，虽然他也是属于那种能动手绝不废话的人，但是这种时候的对话可不是“废话”。
这个恒夜是“监察官”，如果对他出手，只怕是彻底断送了晋升为干部的机会。
公孙牧姑且是确认了一遍考核通过的条件：“监察官先生，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打倒来袭击我的十个非人，我就合格了？”
“他们好歹也是实力评价在B级以上的非人，以一对十，就算是车轮战也很困难。只要你能活下来就算是‘合格’，如果你能把他们全部打倒……那就该是‘优秀’了。”恒夜认真地回答说。
听了这番话，公孙牧的嘴角不觉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可真是轻松的考核啊。”公孙牧回头望了一眼天际的海平线，“距离黎明还有三刻钟时间！”
一口气解决十个非人？这么有挑战性的事当然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