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魁

刘烨暗自点头，怪不得有些性格，原来是个名鸡，呸呸呸，是名妓。

他的胃口被吊起来了，当下试探问道：“明日素问小姐可有时间……”

老鸨得意一笑，道：“那可不巧，素问姑娘这个月客满，小少爷就算相见她一面的话，也得等到下个月了。”

其实虽然素问的客人多，但是也没火爆到那个份上。是这老鸨故意编排的。

可刘烨是什么人？焉能看不出来这老鸨的心思。他也懒得揭穿，只接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道：“能不能快点！”

老鸨看到银票，登时眉开眼笑道：“这样吧，公子耐心在这里住上三两天，老身就算拼着舍去这张脸，也要为公子争取一个机会。”

她倒是心里打得好算盘，在翠云楼留宿喝花酒一天下来也得个百八十两，三天下来就是几百两，她暗中再变换几个花样，只怕还得翻番。

不怕你钱多，就怕你不来。

刘烨冷哼一声，伸手将银票拿回，道：“那我三天后再来！”

老鸨登时傻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精明了，眼见他起身就走，当下也顾不上什么，连忙拦住他道：“哎呦！我的大少爷，我知道你的心思。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这素问姑娘心气高，一心在想在秦淮花会博个花魁。就算你花钱打个茶围，听个小曲，也很难一亲芳泽的。你听老身一句劝，这事要慢慢地来。”

刘烨忽然诧异道：“花会，什么花会？”

老鸨见他不走了，顿时放下心来，继续道：“再过几个月，在秦淮河畔有一场花国擂台，是金陵城的几个青楼老板合办的。到时候半个江南的名妓都会去凑个热闹。一来呢为自己争个身价，二来呢，也想借机认识几个达官贵人。”

刘烨哑然，这不就是大明版的超级女生吗？只不过这些女生都是些**罢了。

说起后世的选秀，他可不陌生。作为一个资深捞偏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都清楚的很。

所谓的选秀，看似公平公正，其实都是骗人的鬼话。你当真你就傻了。举办方是什么人？是一群商人。商人举办选秀的目的是干什么？绝不是为了发掘日后的文艺人才。再说文艺人才死绝了跟商人有屁的关系，他们才不操那份心。

商人举办选秀的第一目的是赚钱，第二目的还是赚钱。他们选中你，是因为你能让他们赚钱。只要能让他们赚钱，你就是唱的跟驴叫似的都能拿奖。你唱的好但是不能让他们赚钱，对不起，请下去，这里不属于你。

这里面的黑幕大了去了。顿时，刘烨眼光一亮，发财机会来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后世选秀都是这样，非商业举办的就没那么离谱，但是一样存在黑幕和后台操作。

刘烨闭着眼睛就能想得出，这帮商人举办花会的目的无非是想捞一笔，顺便打打自家的招牌，捧捧自家姑娘。没钱没有后台，你边去吧！

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们家老板参与吗？”

老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比起金陵城和秦淮河那些同行，翠云楼都有些上不了台面。再说我们也没有合适的姑娘，今年就不参加了。不过我们老板说了，我们会为素问姑娘摇旗呐喊的。”

刘烨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这素问姑娘是想单枪匹马的想闯出个名堂来。勇气可嘉，但是做法不可取。后世也不乏这么一群人，怀揣着一腔热血奋勇向前，但在冰冷的现实下无不被碰的头破血流。

说的好听的是年轻莽撞，说的难听的便是傻x，不通人情世故。

骚年，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单纯的。

大浪淘沙，有些人在碰撞中领悟了，他们能迅速调整心态，适应这个世界，他们成功了。

但是依然有人我行我素，最终被撞的东倒西歪。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如果你跟不上这个潮流，那么就会被淘汰出局。这就是规则，这就是铁律。

世上有三种人，一种人叫天纵奇才，一些事情生下来就懂，无论任何环境这部分人是最先适应，大部分能成为精英人物。

第二种人叫知错就该善莫大焉。经过一系列磕磕绊绊，这些人在挫折中也开窍了，有所成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最有一种人叫朽木不可雕也，不撞南墙不罢休！撞了南墙又怨天尤人，不思进取。

没有背景没有路子，素问姑娘最后一定会惨淡收场。

刘烨拿起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鸨，道：“去，请素问姑娘来这里喝酒。”

老鸨迟疑了一下，却没接银票。说实在的素问姑娘能过来露个面喝杯酒就是给她极大的面子了，她虽然贪财，但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面露难色道：“少爷，这……”

刘烨头也不抬道：“你去告诉她，我有办法让她夺魁，至于来不来是她的事？”

老鸨呆了一呆，这小少爷好大的口气，秦淮花会的花魁可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不过她很快又露出了喜色，话会她带过去，不管来不来，这一百两都是自己的了。

这跑腿费，值！

老鸨立即收下银票，欢天喜地的去了。

素问主仆刚刚安歇下来，却听到外面又传来了老鸨的声音。

“素问小姐，刚才那位小少爷请您过去！”

素问微微皱眉，心道这老鸨太不知趣了，面子已经给足了你了，却又要蹭鼻子上脸。

一旁的紫怡气冲冲的赶出去，指着老鸨的鼻子道：“你这老鸨子好没道理，我家小姐又不是你的使唤丫头。出去应酬一番就已经很出格了，想不到你这还使唤上瘾了。”

她口中的话不大客气，老鸨却不着恼，陪笑道：“小妹子莫急，老身只是来传个话，你家小姐去与不去自便！”

紫怡气恼道：“不去不去不去，那人是天王老子吗？”

老鸨笑道：“那小少爷只是说，他能帮小姐夺魁，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紫怡征了征，疑惑道：“他能帮小姐夺魁，胡吹大气吧？”

老鸨依旧笑眯眯道：“这个老身也不知了，你家小姐考虑考虑，我这还等着回话呢？”

这时素问的声音再次响起。

“辛苦妈妈了，你去跟那小少爷说，奴家稍后就到。”

老鸨得了应允，顿时喜上眉梢，连声道：“好好好，我这就回话去。”

这时素问走下楼来，又换了一身粉红的衣裙，脸上稍微化了点妆。

紫怡小声问：“小姐，我们真的去吗？那人万一是诳骗咱们呢？”

素问笑了笑，道：“走吧，我感觉这少年不是普通人，或许真的能帮助我们也说不定。”

主仆二人轻移莲步，走向前厅。

桌子还是那张桌子，酒菜还是刚才的酒菜，刘烨还是坐在刚才的位置。

素问轻轻福了一福，口中道：“方才奴家身子不适，怠慢了小公子。这厢给公子赔礼了！”

刘烨笑了笑，拿起酒杯，道：“素问小姐客气了，请坐！”

素问确没有坐，当下道：“公子自饮自酌未免无趣，奴家就跳支舞为公子助兴。”说罢，只身来到房间中。

“北方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幽怨的歌词从素问婉转的歌喉中吐出，再配合她美妙又不乏奔放的长袖舞姿。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如痴如醉。

可是刘烨只是自饮自酌，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一曲舞罢，素问脸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对于苏则的无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心中有些淡淡的欣喜。

这个男人一定是胸有丘壑，这才看不上她这点技艺，这样一来她对花魁的期待又多了几分希望。

素问轻轻的坐在苏则的身边，双目紧盯着他道：“敢问公子，奴家这歌舞还堪入目吧？”

刘烨哦了一声，道：“还行吧！”

心中却撇了撇嘴，尼玛这也叫歌舞，后世随便一个小孩拉过来都比你跳的好。

这种纯古典的歌舞刘烨不喜欢，他喜欢的是dj那种原始和粗旷，女的一定要露大腿，舞姿一定要狂野，这样才能引起男人的欲望。

至于素问这种类型，对不起，这不是他的菜。

他就一个俗人。

但素问却不这样认为，她端起一杯酒，轻轻道：“先前素问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大才。这一杯酒算是奴家赔罪了。还望公子不吝赐教。”说完一引而尽。

她略有所思，道：“不知公子对这曲佳人颂有何看法？”

刘烨微微皱眉，诧异道：“看法，奥，没有，挺好的挺好的！就是有些保守了，不够开放，不够开放！”

对于着后世的两个词，素问一时难以理解。她思虑了良久，才不还意思道：“素问驽钝，一时难以理解公子的真知灼见，公子能不能说的详细一些。保守何解，这开放有何解？”

刘烨挠了挠脑袋，道：“保守的意思就是说你太含蓄了，无论是情感或者是身体的语言都绷得很紧，要放松一些，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就像花儿一样，平常都包在骨朵里，谁也看不到，你一定要开出来，这样才能展现出自己的美。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要把情感带出来！”

其实他这是怕这古典美女不理解，这才往委婉那方面说了。其实他的原来的意思就是。你丫太保守了，应该风骚一点，对衣服漏的尺度要大一点，一定要把男人的欲望给勾出来。

可这话落到了素问姑娘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刚才那番歌舞只是她自娱自乐所创，原本就是随性而至，根本没什么内涵。今天跳这曲舞就有试探刘烨的意思。

没想到刘烨居然误打误撞蒙过去了。

素问笑了笑，实话实说道：“前些日子读李延年歌有感而发，胡乱编了一支舞，倒让公子笑话了。公子的金玉良言，奴家谨记在心。情感的确是歌舞的灵魂，公子指点的是，奴家的歌舞确实有些保守了，应该开放一些。”

虽然对于刘烨口中的新词有些不明了，但她也现炒现卖，一知半解的说了出来。

这会轮到苏则愣住了，他忍不住看了看这女子，心道：“不会吧，这女子真的明白？”

素问拿起苏则的酒杯，奉道他的面前，展颜道：“愿公子教我！”

刘烨乐了，这女的要给他端酒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他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素问端了一杯酒。

无功不受禄，既然受了美人一杯酒，就要替人家出份力了。

刘烨站直了身子，道：“素问小姐，敢问你对这花魁有几分把握？”

素问皱了皱眉，半响才自嘲道：“当日在扬州时，奴家还自问是这花魁的不二人选。可是来到这上元县才知晓了小看了天下巾帼。别的不说，就说这应天府的金陵四艳。这四人琴箫歌舞各占一绝，一身的本领都不在奴家之下。”

她忽然握住了刘烨的小手，诚恳道：“秦淮花会的花魁奴家势在必得，还请公子助一臂之力。事成之日，便是奴家报答公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