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卫队

在八宝呆了几天，有两个自称是祁阳挂榜山自卫队的人来找聂普贵，说是奉蒋总指挥之命，前来请菜刀队的兄弟们加入自卫队，以便更好地打击日军。

原来，蒋伏生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鸿大宝是被菜刀队所杀，于是就决定将菜刀队收入麾下。而与此同时，日军也得知鸿大宝之死与聂普贵有关，就下令祁阳各关卡路口严查菜刀队成员，一经发现立即逮捕。

对于要不要加入祁阳自卫队，聂普贵找李良才商量。商量了一阵，李良才道：“兄弟，大哥就不陪你去了。大哥上有五十的老母，下有年幼的孩子。希望兄弟去了自卫队，带领大家奋勇杀敌，把狗日的鬼子早日赶出祁阳。”聂普贵听了：“放心吧！大哥，我一定要多杀鬼子，为死去的兄弟和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第二天晚上，聂普贵和谢品吾带着二十余名队员，与李良才兄妹道别后，就跟着蒋伏生派来的两名联络员，向挂榜山出发。八宝离挂榜山有百余里之遥，一路要穿越日军的几道封锁线，可见困难不少。

晚上十点多钟，聂普贵一行到了白水关卡。这时，一位姓黄的联络员就道：“聂队长，你带人在此等候，我去会会关卡的张队长，让他放我们过关。”聂普贵听了就问：“张队长是我们的人？”黄联络员点了点头：“是的。”然后，一人朝关卡走去。

关卡的岗亭里，有两个伪军在站岗。他俩一见有人走来就赶紧端起枪：“干什么的。”黄联络道：“来找你们的张队长。”一个矮个子伪军听了就朝他看了看：“你等一下，我去报告我们队长。”

不一会，张队长从关卡里走了出来，然后快步来到黄联络员身边：“他们都来了吗？”黄联络员点了点头：“嗯，都来了，就在旁边的树林里。”张队长一听：“你快去叫他们过来，趁鬼子正在睡觉，赶紧过关。”黄联络员应道：“好。”说完，就赶紧跑过去叫聂普贵他们。

聂普贵听说能过关，就马上带领队员，跟着黄联络员来到关卡。关卡的张队长此时朝聂普贵看了看：“想必这位就是手刃鸿家父子的聂英雄。”聂普贵一听赶紧双手抱拳：“不敢，不敢。”寒暄了两句，聂普贵和队员们便迅速过关。

出了白水关卡，一队人马紧走慢赶，在快天亮的时候，到了一个叫青莲村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黄联络员就要大家在一位李姓的老乡家里暂且休息，等到晚上再赶路。

李老汉对于聂普贵一行的到来十分高兴，赶紧叫老伴起床烧水做饭。聂普贵见了就道：“大叔，不麻烦您了，我们休息一下就走。”李老汉听了：“白天你们不能走，这么多人很容易引起鬼子的注意，要走，也要等到晚上才走。”看到聂普贵还想说什么，黄联络员这时在一旁笑道：“聂队长，听李老汉的没错，你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现在去外面看看。”说完，就走了。

到了下午，有几个鬼子和十几个皇协军进村搜查抗日分子，李老汉得知后，就马上带领聂普贵他们到屋后的山里躲了起来。鬼子和皇协军在村里没搜到抗日分子，就开始入屋抢劫，如果有谁胆敢不给，鬼子就端起枪：“八嘎，死啦死啦的。”

在李老汉家休息一天，到了晚上，聂普贵和队员跟着黄联络员他们赶紧赶路。由于祁阳城门盘查严格，尤其是鸿大宝被杀之后，行人除了出示良民证，还要说明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若有半句不对劲，就会被立即抓起来，送往日本宪兵队严刑拷大。因此，为了大家的安全，黄联络员决定带领聂普贵他们绕道祁阳东门不远的黄家沟过去。

黄家沟是一个小村庄，日军在那里设有一个关卡和一个碉楼。到了晚上，日军都窝在碉楼里，只留下两名日军在碉楼顶上站岗放哨，一只探照灯不停地朝四周来回照射，如同白昼，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兔子窜过也会被发现。这时，黄联络员带领聂普贵悄悄地向关卡靠近，经过一段距离的匍匐前行，大家到了一处洼地。

在洼地停下来后，黄联络员就道：“由于鬼子的探照灯，每隔两三分钟就会朝这里照射一次，所以，我们必须在两分中之内，穿过前面这片洼地，跑到对面的山沟里。大家能做到吗？”聂普贵和队员齐声答道：“行，没问题。”

暴露在鬼子探照灯之下的洼地，大约有一百米，人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才不会被鬼子发现。这时，鬼子的探照灯又照了过来，黄联络员赶紧做了个手势，要大家全部卧倒。等鬼子的探照灯一过，黄联络员就马上要几名队员快跑。几名队员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对面的山沟里。经过几次快速奔跑，很快，大家都顺利地过去了。出了黄家沟关卡，就剩下最后一道———文昌关卡。

文昌关卡，在祁阳的东北面，由于靠近挂榜山，故戒备森严。虽戒备森严，但挂棒山祁阳自卫队为了打破鬼子的封锁，在离文昌关卡不远，还是秘密挖了一道墜道。

没过多久，黄联络员带着聂普贵他们到了文昌关卡，然后在一片油茶林里隐蔽，观察鬼子的动静。观察了一会，黄联络员见鬼子没什么动静，就赶紧带领大家快速朝地道口奔去。

地道口在一处长满杂草的地方十分隐蔽，不知情者是很难看出。很快，黄联络员带领大家进了地道，在地道里摸黑走了好一会才到地道出口。

黄联络员是第一个出地道口的，当他把地道口的石板顶开爬出来后，朝四周看了看，突然发现前面不远的大路上，不知是什么时候增加了几个鬼子岗哨，而且还有一小分队巡逻兵在来回走动。看到这里，黄联络员等聂普贵从地道里一上来，就和他商量：“我去把鬼子引开，然后，你们跟着肖联络员快速冲过马路，进入路边的树林里，大家就安全了。”聂普贵听了就道：“你一人去引开鬼子太危险了，要不我派两名队员跟你一起去。”黄联络员道：“不用了，人多反而不好脱身。“说完，就要大家先躲进地道。

等聂普贵他们躲进地道后，黄联络员用石板把地道口盖好，随后，就故意出现在鬼子的视野内，鬼子一见有人就大声喝道：“什么的干活。”黄联络员没说话拔腿就跑，十多个鬼子见了马上追了过来，而且越追越远。

聂普贵在地道里待了一会，听见上面没有动静了，估计鬼子已追远，就和队员从地道里爬了上来，然后跟着肖联络员迅速冲过马路，进入路边的树林。

黄联络员把鬼子引到一片林子，与他们兜了几圈，然后按原路悄悄返回，再穿过马路，追赶聂普贵他们去了。出了文昌关卡，再走上二十几里，就到了挂榜山祁阳自卫队的总部———白鹤观。

故事写到这里，有必要把蒋伏生和祁阳自卫队交待一下。蒋伏生，祁阳挂榜山人，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一期，曾担任过国民军第八十三师师长。后来，在一次战斗中，蒋伏生由于亲自腰斩一个临阵退缩的连长，引起黄埔军校下级军官的愤怒，经军事法庭判决，“撤职、监禁三年、永不叙用”。

祁阳沦陷后，赋闲在家的蒋伏生与在乡国民党将校级军官彭林生、陈天骏、周剑仇、戴天盖等，组织抗日自卫队。其时，东安县在乡军官王仡亦酝酿组织民众联乡自卫队，派人前来联系。于是，共同成立祁(阳)东(安)自卫总队，蒋伏生自任总指挥，彭林生，王仡为副总指挥，随后收缴民间武器，成立19个支队(祁阳12支，东安7支)、40个大队，总部设在挂榜山附近的白鹤观。(注：祁东抗日自卫总队在本文改用挂榜山祁阳自卫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