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酒香烟花满宋都
第二章：酒香烟花满宋都
梅兰竹菊掩门退下，林青独自躺在红木大床之上，香炉里散发出的檀香让他有了些许睡意。他不想睡，初来这个世界，自己心里有太多想要认识的人，和想要知道的事。于是起身来到窗前，推开一扇雕花窗子，站在三层楼高的地方俯视整个汴京城，顿时，一幅热闹非凡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此时，林青不由得想起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画上描述的宋代繁荣集市和鼎盛人文的场景，让人过目不忘。而此时眼前的场景，虽然已经是北宋末期，但那种昌盛之态仍然让林青这个现代人感到心潮澎湃。
此时，一股酒香飘了过来，林青贪婪的吸了一口，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默念，“这古代的酒香，怎么会如此淳朴，且与现代的味道有着如此大的差别？”作为酿酒师出身的他，对酒香的把握很有分寸，这种技能也是他引以为豪的。林青转而一想，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而且自家也是酿酒为生，那何不重操旧业，靠自己的技术在这里赢得一片天呢？虽然自己不清楚这古代的酿酒技术，但随着酒文化上千年的进化，现代的酿酒技术肯定也不会差，而且让宋朝人尝一下不同的味道，说不定会很喜欢呢。
想到这里，林青准备到自家酒坊去看下。门外守候的小竹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两人朝着酒坊走去。
一进酒坊，让林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在这个年代酿酒完全依靠人力，几十个彪形大汉光着上身，手里拿着木铲，很有节奏的吆喝着、搅拌着，随着发酵的过程，酒香会变得越来越浓。
“少爷，您怎么来了？”此时，一个负责现场指挥的酒师笑着走了过来。
见状，小竹提醒道，“少爷，这是咱们家的酿酒师，名叫杜八，在京城小有名气，人称小杜康。”
杜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个小竹，还用得着你介绍吗，虽然少爷平时只喜好吟风弄月，对这酿酒不上心，但怎么说自己也偷偷帮着少爷拿过几次进贡的好酒，私下里还是有些交情的。
“少爷，您这次来有什么吩咐，尽管跟杜八说。”杜八白了小竹一眼，转而对林青说道。
“哦，我就是想看下你们是怎么酿酒的。”
这句话一出口，小竹、杜八都愣住了，两人对视片刻竟不知这句是不是玩笑话，平时少爷以文人自居，特别鄙视这些底层劳动力，认为他们的生活方式跟牛马无异，而今天却像是着了魔。
“少爷，您想喝点啥酒，直接跟我说就得了，还是别到那边去了，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把这事跟老爷说了，我这也不好办啊。”杜八委屈道。
“少废话，少爷我今天就是要看下，你带路。”说完，林青推着杜八就往那些大木罐走去。
见少爷亲自来巡视，很多人干的更卖力了，一边打着招呼，嘴里一边喊着号子，林青突然有了一种当领导的感觉，没经过一个地方都停下来聊两句。转了一圈下来后，林青却突然看出了一个问题。
“杜八，这么大的酒坊，怎么只做一种粮食酒？”林青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杜八。
“这个……咱们家一直都是用小麦，酿法与用量已经炉火纯青，通过调整比例可以做出很多种味道，没必要用其他的粮食，而且我们身在北方，可用的农作物比较少啊。”杜八虽然解释，但林青能看出他的无奈。因为林青还不知道，如今林家虽然家大业大，酿酒时间长，但已经逐渐出现了颓势。
林青摇摇头，“你说的不对，即使你调整比例，改变的只是表面，酒的味道还是不会变的，你说粮食匮乏，我不相信这里找不到种植谷物和高粱的地方，我们这么大的家业，种上几十亩就够用了。”
林青的一番话把杜八噎得够呛，他竟突然觉得眼前的少爷有些怪异，这些东西他是如何知道的，用高粱酿制白酒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而对掌握酿酒技巧没有十足把握，因此一直不敢尝试，而且少爷刚才说调整比例不会改变酒的味道，这种说法似乎很新颖，而自己也曾经这么认为，但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干活的，老爷怎么吩咐自己就怎么办呗。而今天少爷能提出这些问题，倒是让杜八感觉到了希望。
“少爷，您什么时候对酿酒这么有研究了？”杜八疑惑的问道。
“杜八，你别小看少爷，那些书你以为都是白看的，少爷平时就是懒得跟你们显摆，要是论起知识，少爷知道的比你多的多。”小竹炫耀着夸奖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是先将小麦煮熟后酿造还是生酿？”林青没有理会两人，自顾自的问道。
“当然是先煮熟了，要不然这些干活的师傅会很累，而且也不容易酿造啊。”杜八反驳道。
“升高温度，然后多放些酒曲不就解决了吗，而且，生酿的味道会保留更多农作物的香味，比熟酿更加有味道。”林青说道。
杜八皱了皱眉头，要说刚才那些建议自己还能接受，但是生酿这种说法真是闻所未闻。
“少爷，如果您对咱家的酒不满意您就直说，别拿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来难为我。”
林青笑了笑，的确，自己所掌握的酿酒技术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出现的，现在的人接受不了也无可厚非，不过，他倒是希望这里的酿酒技术落后一点，这样，自己稍微改变一点就可以独霸市场，让林家的酒垄断北宋市场。
“少爷，您别听杜八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酒在京城最出名，虽然我们家的酒供奉朝廷，但是在市井打听一下，说我们家酒好喝的人并不多，原因就在得月楼，您以前也经常去，要不我改天带你去瞅瞅。”小竹打断道。
“哦？还有这种事？那是什么酒？”林青疑惑道，“杜八，你知道这事吗？”
杜八无奈地摇摇头，“没错，得月楼的酒在整个大宋都是独一无二的，它的香味很特别，我曾经买了一些回来品尝，想研究一下它的工艺，但是无奈技艺不精，没能看出端倪。而且，实不相瞒，虽然林家酒坊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酿酒历史，但是现在正在走下坡路，有不少竞争对手都开始赶超我们，特别是这个得月楼的幽兰酿，在供奉朝廷的贡酒中所占份额已经超过了我们……”
林青眉头一皱，既然整个朝代的酿酒技术都是一个层面的，即使酒香有差别，那么杜八也不会看不出所以然啊，难道这得月楼的酒是有什么独特的酿造技术吗？
“小竹，得月楼离我们这里远不远？”林青问道。
“不远不远，也就三五条街的距离。”
“现在带我去看看。”林青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里面的情况，于是催促小竹。
小竹听到这话却非常为难，他摇了摇头，“少爷，您的病刚好，老爷已经到宫里请御医了，要是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那可就完了，别说我要挨板子，就连您也得挨训啊，我看还是改天吧，改天我一定带你去。而且我跟您说，那里之所以出名也不全是因为酒，那里的艺妓也是质量上等，其中还有一个叫李师师的，更是风华绝代，任何人见了都忘不了。”
“李师师！……”林青有些震惊和兴奋，这个饱受争议的历史人物终归还是个美女，难道自己真的有幸见上一面？
正在兴奋头上，小梅却跑到酒坊禀报，老爷已经从宫中回来了，不但没请到御医，反而垂头丧气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半天没有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林青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自古商人与朝廷共事，繁华表象好看但脆弱不堪，往往一个差错就让一切消失，且不得善终。能够到宫中请御医说明林尚与宫中的关系，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看起来事情应该不会小，林青决定暂且回府，瞧一瞧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