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天

正午时分,顾子羽打点好行李,走出道观大门,他准备去山下县城转转,找到那个外天楼。

长春观建在山腰位置,下山需要几个时辰,修有登山石梯,路并不难走。

顾子羽一路上,时不时遇到弟子上山,双方点头示意,并不多做交谈。

为了方便,顾子羽特意换下杂役麻衣,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一套碎布拼接成的短衫。

三年前卖身上山,想不到还有时来运转,重归自由之日...

这一切都归功于虚拟面板,顾子羽一边下山,一边打开面板,查看自己的状态变化。

【姓名:顾子羽】

【境界:锻体期圆满】

【功法:长春功圆满、符箓术入门】

【技能:永生不灭】

【距离第二次输入,还需七十颗灵石】

短短一周,顾子羽就从杂役,成为正式弟子,画符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第二次输入机会,距离顾子羽也越来越近,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心情愉悦,不由自主哼起小曲。

步履不停,山下的市镇出现在眼前,县城到了。

顾子羽脸上挂着微笑,走在街头,不时四下张望,就像刚逃狱的犯人,感叹着世间美好。

他虽然平时性格沉稳,但三年未见集市,来往人群、商贩叫卖、食点飘香,仍然让他心痒难耐。

可惜身上没钱...

顾子羽干咽一下,目光从烧肉烤鱼上移开,抓住腰间口袋,这里满满当当,装着他全部身家。

下山前,顾子羽把木字符和人字符,各画了五十张,准备到了外天楼,换点灵石碎银。

顾子羽边走边打听,很快来到一座木制阁楼面前。

这楼高七层,通体红黑光亮,烫金招牌高悬,比周围其他建筑气派的多。

顾子羽抬腿,刚准备跨进阁楼大门...

“站住!你想干什么?”

两个穿靴戴帽,一身黑色劲装的大汉,指着顾子羽呵斥道,把他堵在门前。

“这里不能要饭!快滚!”

其中一人捏着鼻子,摆手说道,手里拿着铁棒,作出恐吓架势,想把顾子羽打发走。

顾子羽没有说话,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虽破,但是洗的发白,并没有任何异味。

狗眼看人低...

站在阁楼门口,顾子羽能看到里面的客人,个个衣着光鲜亮丽,非富即贵。

他这一身的确寒碜了点儿,但想不到连进门资格都没有...

“看看这是什么。”

顾子羽掏出令牌,丢给其中一人,这人接过一看,顿时脸色煞白,按住同伴上身,连连鞠躬。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道爷请进!”

长春观是附近唯一道观,把诡物凶兽挡在城外,弟子无数,势力盘根错节,控制方圆数百里。

这块令牌,比普通人的命都贵重。

顾子羽收起令牌,背手走进阁楼,虽然被以貌取人,但他不摆架子,没有刁难这两个门卫。

那两人一个道歉,一个道谢,门口的吵闹声,把外天楼掌柜引了过来。

“道长,里面请...”

掌柜见多识广,一过来就弯腰抬手,招呼顾子羽进门,热情的就像自家人待客一般。

他隐秘的瞪了门卫一眼,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来到顾子羽身旁。

“道长,您需要点什么?”

“最近有新到的法器,还有上等朱砂、黄纸,各种药材兽皮,价钱都好说...”

扫了一眼令牌,掌柜笑的眼睛都没了,不停介绍着新货,这可是贵客,自然不能怠慢。

“我不买东西。”

顾子羽摇摇头,拍了拍腰间的包,掌柜立刻心领神会,两人避开耳目,来到二楼包厢详谈。

“你看看,这些值多少钱。”

顾子羽打开包,把一百张符纸码放在桌上,掌柜点点头,伸手抽出一张,仔细查看起来...

“嗯...”

木字符作为初级符咒,并不稀奇,平时外天楼,也不会特意收购,自然价值不高。

掌柜嗯来嗯去,不停端详着符纸,装出为难的样子,就是不开口说话。

看在令牌的面子上,他不敢直言打击顾子羽。

“嗯?这是...?”

跳过这堆木字符,掌柜拿起从另一半黄纸中,随便抽出一张,查看后面露疑惑。

“人”字符?

两笔虽可画人,却从没见过这种符,这是自制的?

“听说你们这里可以鉴定灵符,我想...”

顾子羽开口说道,不必说完,掌柜点头走出包厢,不久之后,一个秃顶老头,跟着掌柜走进来。

“哪里有新符???”

秃顶老头的穿着,比顾子羽更破烂,简直是不修边幅,身上也一股酸臭味。

他一进门,立刻拽住掌柜衣服不停催促。

掌柜把人字符,塞进秃顶老头手里,他接过符并不看,而是立马放在鼻子下面,深吸一口...

“好!好!”

如饮美酒,秃顶老头连声叫好,顾子羽才注意到,对方双眼塌陷空洞,居然是个瞎子...

这怎么鉴定?

“急急如律令!”

像是回答这个疑问,秃顶老头翻手一拍,把两张黄纸盖在眼上,手指握印念道。

顾子羽定睛一看,黄纸上,赫然写着一个“目”字。

开眼?

顾子羽想起典籍中的记载,立刻肃然起敬,他看不出对方修为深浅,但想必在自己之上。

“嗯...你这符,怎么没画完?”

秃顶老头脸上贴着黄纸,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询问。

那两个“目”字,直视着顾子羽,让他感到有些诡异。

“晚辈才疏学浅,无法完全观想...”

秃顶老头叹了口气,显得非常惋惜,他手拿人字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哎,也好,不然又是个瞎子。”

“长春观掌门,是你什么人?”

秃顶老头随口一问,他知道那令牌的主人,不是顾子羽,那小子废物一个,可画不出符来。

“掌门之子是我...”

顾子羽正想回答,秃顶老头嗨了一声,打断他的话,他大手一挥,把所有灵符都装进口袋,丢出十颗灵石,扔在桌上互相碰撞。

“你小子这么年轻,就能画到这种境界,从几岁开始学的?”

顾子羽的目光,跟随那十颗灵石摇晃,听到这个问题,他随口一答,平静说道。

“今天。”

......

“啊???”

秃顶老头和掌柜,好像听了鬼故事,把脑袋一伸,眼神发直,黄纸都差点从脸上掉下来。

“准确来说,是今天上午。”

顾子羽点头说道,抬手把十颗灵石装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