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对不起，谢怀衡

亖沐睡眼惺忪将门打开，迎面扑进来个一身酒气的男人，死死抱住她的脖子，差点没把她嘞得背过气去。“亖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还跟别的男人穿情侣装……”

“放开，放开，放……”亖沐脸涨得通红：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要去投胎了，灵猫就没有宿主了！我爸妈就没有女儿了！我奶奶就没有孙女啦！

男人突然将她的脖子松开，又死死抓住她的肩膀，“亖沐！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我吗？我对你不好吗？”

亖沐咳喘着，好不容易吸进了点氧气，又被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差点见了神仙，有气无力道，“放开我……”

“喵！凹！”灵猫见宿主有难，立即纵身跃起，狠狠在谢怀衡腿上咬了一口！

“哎呀！”谢怀衡吃痛松开，蹲下身捂着患处一脸委屈。

亖沐捂着自己幸存的脖子，还是觉得有点疼，看见地上委屈噘嘴的他，气不打一处来，“你有病啊？上来就掐我，你是想弄死我吗？”

谢怀衡不理会她的问话，又开始自说自话，举起右手掐在自己的左手臂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心跳得厉害，看见你被别人掐着手臂，很疼的样子，我就会心疼。”

亖沐翻了个白眼，继续看他的表演。

“今天，赵烨昭来，我也没想到，我跟她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两边家长自己决定的，我可以立即跟她解除婚约……但是，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真的急死了，急死了。”谢怀衡一开始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抬起头泪水汩汩地看着亖沐。

亖沐一脸错愕，“你哭了？”

“没有。”谢怀衡又低下头，顺带用手胡乱擦了一把脸。

“好了，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亖沐想要去扶起他，却发现这男人跟个铁锤似的，根本拉不动，她只能去先把灯打开，又将房门关上。

“亖沐，我错了……”谢怀衡闷闷地低头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亖沐蹲下来安慰道。

“亖沐！你原谅我了？”谢怀衡又紧紧抓住她的手臂，铺面的酒气再次熏过来。

“嗯。”亖沐想要推开他站起来：现在这样不是办法，这醉鬼重的跟秤砣似的。

见她答应，谢怀衡也跟着站起来，又一次紧紧抱住她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亖沐被他突然地举动，撞得脚步不稳，左脚勾住右脚，直直往地板倒去，“啊！”

“亖沐！”谢怀衡虽带着醉意，仍反应敏锐地抱住亖沐的脑袋，被带着一起往地面倒去。

“起来……”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重重压在亖沐身上，她感觉自己的内脏有些移位。

谢怀衡晃晃悠悠撑着手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喉结滚动着，深情款款地唤了一声，“亖沐！”

“你想干嘛？”亖沐警觉起来。

谢怀衡的眼神游离不定，最后定住在那张粉嫩的薄唇上，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这里好可爱哦。”

“可爱你个头！”一个大脑瓜子，亖沐把谢怀衡重重拍倒在地毯上。

“你……”谢怀衡指着站起来拍灰的她，一转头昏睡了过去！

“又想吃我豆腐！去死吧你！”亖沐狠狠踹了一脚地上一动不动的谢怀衡。

灵猫见亖沐占了上风，赶紧跑过来补了一脚，“喵凹！”然后，又翘着屁股跳到她怀里，享受着轻柔地抚摸。

“走！别管他！睡觉去。”亖沐屁股左摇右摆地走到床边，向后一躺就跟灵猫一起睡了过去。

---

“我们走吧！”亖沐拉起亖凌易的手，越行越远！

“亖沐！别走！”谢怀衡猛地惊醒，“哎呀，头，好疼。”他扶着自己沉重涨疼的脑袋，松了口气：原来是做梦。

谢怀衡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缓了一会儿，才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定睛看了看周遭，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在酒吧里借酒浇愁，然后……“这里是亖沐的房间？！”谢怀衡立即站起身看向床铺，空空如也。

“我昨天做了什么？”谢怀衡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昨晚自己到亖沐房间后到底做了什么？

他抛开杂乱的思绪，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嫌弃道，“嗯~~好臭，还是先洗个澡吧。”

---

亖沐嘴里叼着一颗鸡蛋，左手两杯豆浆，右手端着一盆满满当当的自助餐食。把胸前口袋里的房卡在门上一扣，房门应声而开，进门后，亖沐看地上没了谢怀衡，“这家伙自己走了？白费我顺了这么多好吃的。”

亖沐用脚一顶，将房门关上，把左右手的食物依次慢慢放在桌上。

“浴巾用光了啊……”谢怀衡光着身子打开门，顿了一秒又将门关上。

过了良久，亖沐已经吃完了一个鸡蛋，喝完了一杯豆浆，浴室里的男人穿着整齐才走了出来。

“你是等自己烘干了？”亖沐问。

“……”谢怀衡不说话，绕着亖沐走，默默坐到沙发上沉思。

“吃吗？”亖沐看着他的背影，问。

谢怀衡摇头。

“又不是没见过，矫情。”亖沐把桌上的残羹收拾了一下。

“见过什么？见过……谁的？”谢怀衡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瞪大眼睛问。

“没谁的，不说了，我要走了。”亖沐不愿谈起之前在时空舱看了他裸体十几天的事情。

“去哪儿？”谢怀衡立即问。

“亖凌易哪儿。”亖沐在镜子面前收拾了一下自己，把黏在身上的一粒米饭摘下来。

“他修时空服不是说要两个礼拜吗？你天天去干嘛？”谢怀衡站起身，满脸不高兴。

“还钱，”看谢怀衡受伤的小表情，她不忍答道，“昨天他买的衣服，他请的晚饭。”

“我跟你去。”知道亖沐找亖凌易的原因，他的心里好过了些。

“好，顺便讨论下病毒基因的事情。”亖沐应道。

“这么快吗？”谢怀衡垂下眼，吞咽了下口水。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能赶在2月1日零点前，把任务完成，我就回不去了。”亖沐解释道。

“那就别回去啦！”原来还可以不回去，谢怀衡一听又起劲儿了。

亖沐深深看了谢怀衡一眼，“我是为了基因人类计划才来的，这件事太重要了，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你懂吗？”

谢怀衡紧皱起眉头沉默不发一言。

良久，他终于把憋了一肚子的为什么脱口而出，“为什么我是基因人类？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注入可能会死的病毒基因？为什么我们不能有结果？为什么我要承担这些？……”

“谢怀衡……”亖沐看着他爆发，无措又无奈，在22世纪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对21世纪的人产生情感，但是，这一切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明明不可能，你为什么要接受我对你的好？当你的免费司机？还是长期饭票？你就是个绿茶婊！”谢怀衡语无伦次，把亖沐贬得像是个爱情骗子。

“谢怀衡……”任他胡言乱语，亖沐全盘接受：是，我一开始就不该接受你的好，不该觉得理所当然。

“别说了。”谢怀衡努力咽下哽住喉咙的难受，转过身，“注入基因需要观察期吗？”

“是的。”亖沐答。

“多久？”谢怀衡问。

“三天。”亖沐答。

“好，28号我会来，在此之前，我们就别见面了。”谢怀衡说完，便直直向电梯走去。

亖沐看着他一步一步地离开，也踏在了她的心里。

没多久，电梯门应声开了，谢怀衡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早已泪流满面的她。

亖沐终还是蹲下来，紧紧抱着自己，“对不起，谢怀衡。”

灵猫跳着跑过来，“喵喵喵”地叫了好久，也不见她回应，急得直在她身边打转，而后索性跳到她背上趴着，感受着她不住哽咽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