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茶馆

欧阳言坐下,开始慢慢观察这个茶馆里的一切,很快,她就注意到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桌上有一盘花生和一些核桃,小男孩边剥花生边在小声的抽泣。大人们都围着桌子在看玩牌,也没人理他。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坐在厨房门口,手扶着一根光亮的竹拐棍,靠着椅背似乎睡着了。

老板娘端了一个很新的搪瓷杯子出来放在欧阳言面前,“姑娘,尝尝吧,这是我自己做的薄荷茶,别地方可喝不到这个味道。”她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很和善,欧阳言也报以微笑谢过她。

“这里就是你说的我该来的地方吗?”欧阳言不知道双胞胎什么意思。

还没人回应,突然旁边玩长牌那桌就哄闹起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一脸生气的叫嚷着:“蒋石匠!这几天都是你赢,你再赢,我们就要去你家吃饭了!”另一个胖胖的光头男人憨笑着说:“吃嘛吃嘛,我还怕你吃个饭吗?我家里除了豆腐还是豆腐,随时欢迎!”

输钱的男人说:“还在买豆腐吗?你不是说你家媳妇吃豆腐都要吃冒火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这个小的一天学不会夹豆腐,就只有天天吃豆腐。反正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才能去上学,我又不急我才不怕。”蒋石匠说着,看了一眼窗边的小孩。

小男孩一看爷爷在看他,就放大了声音哭起来,边哭边嚷:“我要上幼儿园,我要上幼儿园。”

蒋石匠在一旁吼,“剥个花生都这么难,你说谁敢送你去幼儿园!”

小男孩不说话了,边哭边拿起桌上的花生剥。看着看着,欧阳言就发现有哪里不对了,这小男孩并不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剥不动花生壳,而是一捏就把整个花生捏得粉碎了,捏碎了换一颗,还是一捏就碎,不管他多么小心翼翼,可还是会捏碎花生。

萧柳从玩牌那桌走到小男孩旁边坐下,剥了一颗花生,喂给小男孩吃,“小石头别哭,你是个聪明的小朋友,不想想办法,光哭也没有用啊。”小石头抽泣了一下,楞楞的看着他。

玩牌的那桌又喧哗起来,完全把萧柳说话的声音淹没了,欧阳言想努力去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可除了闹嚷嚷的嬉笑怒骂声,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看着那小石头很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过了没一会儿,只见他很认真的看着手里的花生,手指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很轻的“咔嚓”声穿透了喧闹,很清晰的迸了出来,花生壳破了,但是整个花生还是完整的。

“爷爷!爷爷!你看!你看!我没捏碎花生!”小石头开心的叫起来。

“别急别急,你再轻轻的把花生壳分开,取出里面的花生米。”萧柳摸摸他的头,让他平静下来。

小石头全神贯注的做着,最后取出了花生米,兴奋的捧着花生米跑去给爷爷看。

蒋石匠回头看了看萧柳说:“空了记得来家吃饭。”

“蒋大叔,你打牌赢了那么多钱,我可不要吃豆腐哦。”萧柳跟着走到牌桌边说。

“吃肉吃肉!”蒋石匠说着,目光又回到了牌桌上。

“你亲自下厨,红烧肉!”萧柳在蒋石匠肩膀上锤了一下,然后牵着小石头又回到窗边坐下。

小石头连续剥了好几颗花生,都不再捏碎了。在萧柳的鼓励下,他拿起了一个核桃,像剥花生一样轻轻的捏了一下,核桃没反应,他就一用劲,整个核桃又碎了,看着手里粉碎的核桃,他又哭了起来。

萧柳给他擦擦眼泪,哄他别哭。

“你看出什么了没?”萧杨忽然开口问欧阳言。

“看出什么?“欧阳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小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萧杨问。

“好像他比别的孩子力气大些,能轻易捏碎花生和核桃,我都没他力气大。”欧阳言说。

“还有吗?”萧杨继续问。

“刚才他爷爷说不敢送他去幼儿园。”欧阳言不知道自己说对没有,声音有点小。

“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萧杨看着她。

“不知道,因为力气太大?“欧阳言摇摇头。

“是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就会弄伤别人。”萧杨说。

“可是,这个小孩子跟我来这里有什么联系吗?“欧阳言不解的问。

“那你想知道小石头为什么会这样吗?“萧杨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欧阳言摇摇头。

“因为他爷爷就是这样的大力士。“萧杨眼睛看向玩牌玩得满面红光的蒋大叔。

欧阳言惊讶的问,“你的意思是说这是遗传?”

“对,遗传。”萧杨说。

“他们这种不同常人的力气也能遗传?”欧阳言有点不解。

“这是一种血脉遗传,就像是家族的标记隐藏在遗传基因里,家族的后代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从基因里获得那个特殊的不同常人的标记。这个标记同时也是家族的象征,别的人是无法获得的。但是这些能力虽然与生俱来,也需要从小学习和控制,就像小石头一样,没有后天的努力就不能灵活的运用。”萧杨说。

听到这里,欧阳言云里雾里脑子有些发懵。

“那照你这样说起来,从古至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他们这种大力士了!”欧阳言惊叹道。

“不,只是大多数时候会遗传,并不是每一代都会有的,小石头的爸爸就没有。这不是什么传男不传女的基因,没有人可以控制传给谁不传给谁,一切都没有定数,这是一种不能控制的遗传方式,”萧杨喝了一口茶,“你看到那边那个正在休息的白头发老爷爷了吗,他很擅长跟水打交道,但他的女儿,就是给你泡茶的章阿姨,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章阿姨的儿子也没有遗传到,他们再往下几代人能再出现这个能力,谁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这种遗传,还有各种不同的能力吗?”欧阳言冒失的问。

“是的,每个家族都有自己不同的能力。”萧杨回答。

“那这些能力是怎么形成的呢?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事情。”欧阳言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那你听说过什么事情呢?。”萧柳坐了过来,一边接过欧阳言的话,一边冲着门口跟爷爷回家的小石头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