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采购
“是我，老黄。”
老黄是个外表看起来，大概凡人四五十岁样子的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是个相当爽快的男人。
“今天才月初啊，吕姑娘这个月怎会这般早就过来采买？”老黄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觉得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
他与这姑娘已经做了多年的生意了，自然知道这是个颇会当家的女子。按照以往的惯例，这姑娘一般都是每月的中旬才会来采购一次，而这个月来得似乎有些早。
“是的，有几种口粮已经见底了，不买的话只怕很快就要断粮了。”
“看来这灵兽们的食量见长啊，是不是最近收容署里又新添了灵兽？”
“唉，快别提这事了，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吕西子没好气地说道。
“是谁惹到我们的吕姑娘了？”老黄看了看吕西子的脸色，又接着问道。多年的接触，使得他和对方相处起来颇为随意，于是讲起话来便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差不多是从今年开始吧，收容署不知怎么招来了一条恶狗，时不时就来署里晃荡，把口粮都偷吃了不少。”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
“是的。为此我都把口粮转移了好几个地方存放，可没想到，每一次最后都能让那混账东西给找出来，真是奇了怪了！”尽管气归气，可那条恶狗有时候神通广大得让吕西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野狗，还是家养的？”
“不好说，”吕西子想了想，“像是家养的，但看着又很野。”
“这就不好办了。若是能够确定是哪家的灵宠，还能找那家的主人说上一说。”
“不提这事了。”吕西子说完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老黄，“喏，这是我准备要采购的清单。”
老黄接过单子认真瞧了瞧，“其他的倒没问题，就是这青薯根……”
“怎么啦，没有存货吗？”
“这倒不是。”老黄摇摇头，“从今年开始，这青薯根的收购价格就上涨了不少……”
“是这样啊，”吕西子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有些谷粮的行情甚至每年都会不同。她更关心的是，这次青薯根到底要上涨多少。
“我们卖给其他顾客的话，一石是上涨一百下品灵石。但吕姑娘你的话，每石就添个五十下品灵石怎么样？”老黄深知收容署这笔可是大买卖，有不少同行都眼红着呢，所以也就多让出了一些利润。
吕西子听后并没有再还价，她深知老黄是个厚道的生意人，这个价格必定给得实在，“让我先算一算，一石涨个五十下品灵石，那两百石的话……是一万下品灵石。”
随后她摇了摇头，“如果青薯根要超出这么多预算的话，那我就有必要再调整一下清单了。毕竟现在才是月初，总不能将收容署所有的经费，都花在采购口粮上。”
“没有问题，等吕姑娘你将清单调整好了，我们再接着买卖。”
“其他的价格应该没有变动吧？”吕西子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其他的还是按照上个月的价钱，大谷一石一百下品灵石，莜豆一石两百下品灵石，红小麻一石三百下品灵石，冻肉鸡一只二十下品灵石，冻肉兔一只三十下品灵石，八角金液一桶五百下品灵石，百脉液一桶一千下品灵石。”
“好的。”待确认完其他的价格后，吕西子于是坐到了店堂内的桌子面前，对着清单重新核算起来。
兽医司每个月拨给收容署的经费，说多也不多，说少的话，若是精打细算，也能将日子过起来。
“只能将红小麻减掉五十石了，”吕西子喃喃自语，“大谷再添个五十石……就这样吧。”
吕西子将核算好的清单交给老黄，“就按这个采买。”
“好的。”老黄接过清单，于是算起账来，不一会儿，“算好了，一共是二十二万七千下品灵石。”
“没错，是这个数。”吕西子点点头，刚才她已经将总数核算过了，于是从储物袋中掏出灵石付了账。
“唉，”看着空掉的储物袋，吕西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每次采买完口粮，基本上这个月的经费就去了大半，现在只能等到月底，去领那下个月的经费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喂饱那些灵兽，可是收容署的头等大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才月初就开始盼着月底，这日子可真是难熬啊！”
“呵呵，”老黄笑了起来，同时递给吕西子一张单子，“这是收据，请吕姑娘收好。”
吕西子接过收据，仔细瞧了瞧，然后放进了储物袋里。
“等回头店里将所有东西都备齐了，就给吕姑娘你送过去。”
“好的。”
“吕姑娘可要多坐一会儿？”买卖做完后，老黄又热心地开始招呼起吕西子，“最近店里刚收进一批清茶，姑娘可要尝一尝？”
吕西子犹豫了一下，原本她还打算接着到坊市上去逛一逛的，但是心念一动，便答应了下来，“老黄你客气了，那我就尝一尝这清茶。”
待老黄泡好茶后，吕西子便慢慢品尝了起来，“这个茶入口确实是很清爽。”
“黄某喝着也觉得很不错。”老黄也不谦虚，倒是合了他那爽快的性子。
“老黄，”吕西子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前头我刚进店里的时候，好像听你们在聊那什么事……黑狱、狄师祖？”
“哦，是这个事啊，吕姑娘难道没有听说吗？”
“你是知道我的，收容署里只有我和署长两个人，而署长平常又不大能见到人。要是我不主动出署，这日子过得就跟与世隔绝似的！”
吕西子这说的是大实话，虽然她的内心很满意这种生活状态，越少被人注意就越好。但这种生活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消息太闭塞了。
于是她总是趁着每次出署的机会，尽量去多打听一些消息。这不刚才她就是想到了这个，才决定留下来喝茶的。
“说得是，那我就给吕姑娘你好好说一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