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1928

其实这些本《重生之奉系小参谋》对于我个人来说,压力不小,而起因也只是因为对雨帅的惋惜,还有那天一个梦境。

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1928年6月时间已至凌晨时分,大帅的日文秘书陈庆云焦急不安地在月台踱来踱去,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他的眼睛布满了细细的红血丝。他旁边站着的是商界代表以及中外要员,都在翘首期盼着什么。而我就在大帅的旁边,好像是大帅的随行人员,看着满目血红的大帅,已经稍有衰老的身体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沧桑。没由来的,心里阵阵的发疼。

我当时很小心的问大帅:“大帅真的一定要走嘛日本人虎视眈眈,而我们奉军仍有一战之力,还可以等等局势的变化再做决定不迟”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苦笑。良久,大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雨帅,我是内蒙人,23岁。”

“大好的年华,娶媳妇了吗。”

“已有恋人,却没有成亲。”

“那好,等回到奉天,我亲自给你证婚。”

正说着,汽笛声像是一种信号,月台上的人们登时安静下来,而早已守候多时的军乐队却奏起了嘹亮激扬的乐曲。大帅整了整上将军的军服,率先登上那列早已停在站台的列车。回头看了看我:“跟我一道回奉天,奉军之中有你这样忠心之人,张某开心。”说着还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妈巴子,我老张这一跤,不轻呀。”

“大帅,待到奉天,寂愿为大帅整军,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杀回北京。”

“哈哈,妈巴子,走,随我一道上车,咱们回奉天。”

我与大帅上车之后,随在大帅身后的参谋长于国翰等人会合其他阁僚后,陆续踏上了那列金碧辉煌的慈禧太后用过的“花车”专列。

军乐队的演奏还未停止,大帅从车窗探出头来,含笑告别送别的人群。月台上,小六子立正、目送着他的父亲的离去,杨宇霆在他旁边一脸肃穆。火车轮轴嘎嘎旋转,载着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帅缓缓驶出了站台,时值农历四月十五日夜,一轮凉月悬挂天心,苍苍月色照着四周冷峻的建筑,平添了几许凄凉意味。

此时的我,方才想起日本人要发动“皇姑屯事件”,不行,我要告诉大帅,可是话到嘴边,却被一股无形中的力量压制住,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说出来了一句:“雨帅,前路不安那。”

隆隆行驶的列车上,大帅也愁眉不展:“是呀,前几日奉天宪兵司令齐恩铭觉察到日本守备队在皇姑屯车站附近的老道口和三洞桥四周总是鬼鬼祟祟,不知要干什么勾当。”

“咱们可以不走呀。”

忽的,我俩的谈话被六夫人马氏轻轻的谈笑打断。大帅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心里重新泛起了一丝阳光,转身对我说:“管他呢,我已经将行程改动多次,且令五夫人乘坐一列与此火车相似的列车先行出发以作迷惑之用,况且火车沿途还有军队严加防范,虽有担忧,却应该没有大碍。”

我多想告诉大帅,这哪里是归家的路呀,那欢送大帅的军乐似是提前演奏了葬礼的序曲,萦绕在山海关内外万里苍月之下。

*清晨,大帅和专门从山海关赶来随他一起回奉的吴俊升谈笑甚欢,校尉处长温守善与我小心作陪。清晨的凉风丝丝吹来,大家在焦急中享受着这仅有的畅快。只有我一直笑不出来。

大帅却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我老张一生大风大浪经历无数,哈哈,走,跟我码一圈去。”

也许,我可以在列车爆炸的时候救下大帅,想到这,我长舒一口气。跟着他的脚步走到麻将桌前,临开局前,我还特意与雨帅换了一个位置,也许这样可以挽救雨帅的生命吧。

列车就这样沐着晨曦驶离了皇姑屯车站、进入了不远处的三洞桥。突然之间,轰隆两声巨响,天地变色!大帅的专车猛然被炸裂,一时间飞沙走石。原本从容行驶的列车车厢东倒西歪,有的脱轨、有的爆裂出熊熊火焰。而大帅与我们所在的那节车厢显然已面目全非,车身崩裂出好几丈远。

我爬起来时,脑袋还嗡嗡作响,巨大的恐惧向我袭来,顾不得伤口疼痛,我快速爬到了张作霖旁边,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大帅满脸是血,多处受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温守善他急忙用自己的手帕将张作霖的血窟窿堵上。张作霖的三公子张学曾急急赶来,顾不得查看别人的伤势,顾不得想前因后果,两人将张作霖抬到了汽车上,汽车风驰电掣般朝着大帅府飞奔而去。

“大帅!”梦恰在此刻醒来,泪湿枕边,床边的大嘴猴依旧咧着大嘴笑着,可笑容中似乎多了些嘲讽,像是在说:怎么样,就算你知道历史的结局,就算你身在其中,也改变不了。

今年是皇姑屯事件爆发90周年,却不想做了这样一个梦,不过能陪一代乱世枭雄雨帅重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也算身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