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听闻

叶泠月将他拎进房内,“咚”的一声摔在地上,花怜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哎唷”一声,一时爬不起身。他抬眼一瞄,此时叶泠月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突然灵光一闪,花怜半跪在地上,双手微微撑起,撅着屁股,冲着叶泠月娇嗔道:“叶小宗主,人家可是第一次…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舒坦…要温柔些啊…”

果不其然,门外一阵骚乱的脚步,渐行渐远,一溜烟消失的无声无息。

叶泠月脸色不太好看,下巴紧绷,瞪着他,一语不发。

他沉默了一阵,道:“起来!”

花怜道:“不起!”

一双眸子闪着不明所以的情愫,与花怜对视,静默片刻,他重复了一遍:“…起来。”

花怜故意恶心他,把屁股撅的更高,声音更加软糯,继续疯言浪语道:“不嘛不嘛,不起!”

叶泠月横了他一眼,往床榻边走去,道:“那你今晚也这样在地面上睡一晚吧。”

不给花怜答话的机会,他便和衣而卧,侧身躺在榻上。

呃…

现状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花怜嘴角一抽,以十分窘迫的姿势趴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趴了一会儿,手脚都僵了,才自觉没趣,又意犹未尽地爬了起来。此时叶泠月背对着他躺在榻上,似乎已经渐入熟睡,花怜无声无息地靠了过去。

上去?

不上去?

这绝对是打他重生以来遇到最难…第二难解决的问题了!第一难解决的“起与不起”,他方才已解。

花怜负手在客房内来回踱步,这一走竟走了足有半个时辰了,一咬牙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上去!

叶泠月睡觉一向都挺安静的,呼吸很匀,听着都有催眠的作用,花怜一直都知道,毕竟小时候在十里红,他们同床共枕过太多次,早已熟悉他的一切。

花怜瞪着他的背影,心道:“床那么大,二月显瘦,睡的也老实,不占地儿,这客房也没多余的床榻,我上去挤一挤,歇息片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的手撑着床,一条腿跪在叶泠月身侧,另一条腿从他身上垮了过去,为了不踩着他,花怜这一步跨的很大,差点扯着他大腿的筋。

接着花怜便矮着身子,正准备从叶泠月身上越过。但他刚经过叶泠月身体正上方时,花怜瞧见叶泠月突然皱了眉,翻了个身,仰面而卧,两个人顿时变成了面对面。

花怜一哆嗦,就在他想抽回里面那条腿,直接跳下床的时候,叶泠月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许是这一幕来的太过猛烈,叶泠月被吓得不轻,只见他的眼睛从一条缝瞬间变成一个圈,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下去”

花怜吃惊不小,按说他这副模样,叶泠月应该毫不犹豫地把他掀翻在地,可这大小姐完全不安往常的路数走,仅仅不痛不痒的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眉眼。

并非没有怀疑过叶泠月会猜到了他是谁,只是这样的怀疑于情于理都讲不通,夺舍,他花怜定不会夺沈承欢的。虽然沈承欢一直在研习禁术,但既为禁术,必然知之者甚少。即便沈承欢研习了十年,想必也未有成绩,否则以他死前几个月交恶叶家、交恶叶泠月,此时必定被剐的肉沫残渣都不剩。

不,以叶泠月厌恶他的程度,应该说沈承欢在招他回来的这条路上也没少受叶泠月的阻挠吧!

但以这几日的情况来说,无论他使出浑身解术作妖作怪,叶泠月都能忍,他不禁回想,这个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前几日?还是…他在叶泠月房中饮酒那日!

不管了,浪的一时是一时吧。

一时玩心大发,花怜赖在他上方不起,耍横道:“不下去。”

他突然发现,这种只有两个选择的问题真的叫他很难抉择,而他自打进了这房门之后一下就遇到了三个:

比如起不起…

比如上不上…

再比如下不下…

许久,叶泠月叹了口气,像是心底憋了太久之后突然喷发出来的一样,震的花怜心尖一颤。

一叹之后两人就这么干瞪眼僵着,这种情况,花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番,“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你躺在外边,我必须要从你身上跨过去才行”、“我没有别的非分之想”,但一见他垂眉不语,花怜也不知该先说那一句。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声响,叶鸢道:“阿月,你歇下了吗?”

声音不小,花怜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捂在了他的嘴上,冲着叶泠月比划了个“嘘”。

叶泠月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立马像被人捅了一刀子似的开始挣扎。这一通挣扎毫无“世家公子第一人”的作派,抡胳膊的抡胳膊,抬膝盖的抬膝盖。

花怜不敢松开他的嘴,叶鸢在门外站着,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但此时自己两腿分开跨在叶泠月腰的两侧,这个门户大开的姿势,真怕叶泠月一膝盖捅到他的裤裆里。

而此时,他竟毫不知廉耻的想到了那天晚上,叶泠月温热的唇在他耳边落下,那股子尴尬劲,如脱缰的野马一般,一下子冲上了他的脑门。

花怜暗想:难不成这“断袖”的癖好也会借着重生感染,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甚至开出小花来么!

还来不及细想,叶鸢的声音又起,“阿月,我进去了啊。”

惊雷一声比一声响,叶泠月微微起身,轻轻一挥,花怜只觉眼前一阵斗转星移,整个人扑通一声,被掀翻在地。

叶鸢推门而入,见花怜此状,讥诮道:“沈二公子何故行此大礼,我真是吃消不起。”

花怜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天地正位,他也不恼,直起身子道:“小叔叔吃消得起!方才你家侄儿把我给睡了,我自然是他的人,侄儿给叔叔行礼,有何不可。”

叶鸢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痛斥道:“死断袖,你这脸还要不要!”

花怜也不恼,道:“不要、不要了,早就不知丢哪去了!”

叶鸢手握风华,怒极而啸:“不知羞耻!”

花怜连忙退后五步,避免被叶鸢一怒之下失手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