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欺人

“略略略…”

花怜冲着叶鸢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顿时气的叶鸢捶胸顿足。

沈清江上前将灭灵箭拔出,拿在手中,扶住花怜,说道:“欢儿不可无礼。”

花怜得理不饶人,一把抢过灭灵箭,扔在地上。接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着泼哀嚎道:“打人了、打人了!叶小宗主了不起啊,哼,跑到桃花坞打人你还有理了!手伸的够长啊!”

叶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怒吼道:“好你个死断袖,要脸不要,我看你是能耐大了,欠收拾了,还不给我滚起来!”

花怜一听,当真觍脸在地上来回滚了一圈,边滚边嚎着,“你们叶家当真欺负人,仗着家大势大…这是作贱谁啊!竟叫我滚起来…好,我滚,我给你滚起来还不行么!”

周围几名后辈少年见状,“噗”的险些笑出声来,被脸色铁青地叶泠月瞪了一眼后,当即正色,只是脸上憋的稍稍有些难看。

“你、你你…你给我滚,不,你给我起来!”叶鸢也就是真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气急败坏地胡言乱语道,“疯子!死断袖!我要打断你的腿,死断袖!起来,给我起来!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花怜一听,忍不住“噗哈哈”的笑开了,说道,“叶小叔叔,您可省省吧…您那点灵力修为也就够教训小白的…来,快来小白,瞧给你小叔叔气的…快,小白,快给你小叔叔赔个不是…哈哈…”边说还边去扯挨着他身边坐着的灵珑,“乖,小白听话…去!去!”

一听到这句话,两簇暴怒的火苗在叶鸢眼里顷刻间一迸而发,他拔出腰间佩剑,森森地道,“你——说什么!”

那剑剑面极薄,剑身金光萦绕,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上品宝剑,许多家族拼打一辈子也未必能见上一面,此时这宝剑正指着他的脸,“好啊你!死断袖,说我灵力低微,好,我今日就叫你瞧瞧风华的厉害!”

叶鸢佩剑,取名风华。

“阿鸢。”叶泠月瞪着花怜,拦住了叶鸢。

按辈分来说,叶鸢是叶泠月的小叔叔,可这“小叔叔”也只是给他们这些旁人叫了罢了,叶泠月倒是从未叫过一声。

叶泠月阴森着脸,说道:“沈宗主,沈二公子死而复生,灭灵箭重现,这两件事恐怕不是巧合吧。”

“叶小宗主,这事我确实不知。”沈清江淡淡道。

叶泠月看了他一眼讥诮道:“我听说沈二公子一直在研修邪门禁术,这可是坏了仙门的规矩了。”

沈清江语气平平道,“沈宗主说的是,欢儿一事确有蹊跷,待我查明定会与你说明,沈家也会给玄门百家一个交代。”

叶泠月冷笑一声,道:“此事就不劳沈宗主分神了,人,我带回广陵,自会查明。”

沈清江一愣,随即上前说道:“叶小宗主,欢儿毕竟是桃花坞的二公子…”

“怎么?”叶泠月冷着脸打断道:“沈宗主还怕我怠慢了他不成。”

四目相对,两人争较,不相上下。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花怜见状,猛地噗噗笑了两声,道:“叶小宗主,你这样,叫我很是为难啊。”

叶泠月眉头跳了两下,本能地预感到这人接下来的话估计会不怎么好听。

花怜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叶小宗主…我虽然喜欢男人…可也不是…什么样的都喜欢…你这样的,凶也凶死了,我就不喜欢…你又何苦要纠缠于我…”

这话…还真是不好听的很!

叶泠月还未有什么异常,便瞧见他身后的叶鸢冲着花怜就一点面子也不留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眼皮差点没翻飞了出去。

好一会儿他才把眼皮儿给翻了回来,叶鸢看向花怜的眼神更加嫌弃了,鄙夷啐道,“你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不要脸!我侄儿才不喜欢你,谁要喜欢你这死断袖!”

说罢还像是极力证明一般,冲着他身边的灵兽直唤道:“灵珑,过来!来!过来!”

灵珑刚一起身,花怜便叫道,“小白坐下!”

那灵兽又乖乖在花怜身边坐了下来。

“好啊,你个灵珑,看我不打死你个蠢东西!过来不过来!”叶鸢还在骂着,见灵珑左右看了看,仰着脑袋,尊臀不移,不禁提高了声音,“蠢死了!快过来!你跟这个死断袖一起做什么!”

可毕竟畜生就是畜生,怎可言语。

灵珑依旧一脸无辜地坐在地上,只“嗷”叫了几声。

叶鸢也不等自己的话说完,顷刻间便毫不犹豫的上前几大步,拖着地上的灵珑就往回走,那速度就像躲瘟神鬼畜一般,嘴里还不停的咒骂“死断袖”、“不要脸”、“蠢死了”。

花怜也不知他在骂自己,还是骂灵犬,还是…两者都骂!

花怜继续作妖,“即便叶小宗主也喜欢男人…那也不行,难道、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唉…”

花怜暗喜,叶泠月这大小姐脾气可受不得这般侮辱,若被恶心到了,不是当即一手刀劈死他,也定要带他回广陵去,十八般家法伺候,好好“管教管教”。

花怜心想:“只待离开沈家,我便好找机会开溜。”

果不其然,叶泠月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两三步走上前,一把薅住花怜的后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冲着他的耳边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花怜倒也不怕,垂眼佯作思索了一番,义正言辞道,“嗯…你这样主动送上来的,我就不喜欢,叶小叔叔那样的,我也没兴趣…还是要怜哥哥那样…我就很喜欢!”

他知道,玄门之中,“花怜”这个人,这一生,都是错的。

花怜本以为,已时隔多年,就算叶泠月对他有再大、再多的厌恶,也该烟消云散了,不料那厌恶非但没消散,竟还像成年的老酿一样,越久越浓了。

而此时,他就是那个打翻了老酿缸的人!

“好!”,叶泠月看着花怜,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此,那便委屈沈二公子了!”

说罢他转过身来,对着沈清江,不容置喙地道:“这个人,我带回广陵了。”

沈清江:“……”

花怜:“……”

叶鸢:“……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