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花开的酸爽

作者:溜冰儿

安然穿越过来,正好遭到原主挨家法,抵受不过,一命呜呼,他刚进入原主的身体,跟着不由分说就屁股开花了,那开花的感觉,安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真-特-么酸爽!酸爽得他当场两眼一翻,沉醉了过去。

现在安然顶着残花败柳一样的屁股,在床上扭来扭去,心头极度烦燥,用软软的童音,柔柔地骂:“木尘,我没给你吃饭?你不会挠重一点?痒死我了,挠重一点……嘶,叫你挠痒痒,不是抠疤疤!哎呀,快看出血没有……”安然很想来几句国骂,自称“老子”增加气势,又怕崩了原主小正太的人设。

安然穿越过来已经快二十天了,这是幸福的二十天:前世所看穿越文的那些宅斗,心机,谋算,暗害,极品亲戚,心机表妹,白莲庶女等等,在安然的穿越里统统没有出现,只有亲亲娘亲和外祖一家对他的无限宠溺和疼爱,此外,便宜老爹略渣。

安然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搭上“穿越”这趟超时空快车了,一下车,看见原主的娘亲,音容笑貌都跟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时,安然只觉得自己象流浪已久的小蝌蚪,终于找到了妈妈。

在原来的世界里,安然的母亲在安然十八岁时车祸离世,安然对母亲依赖极深,骤然失母,令得他的人生跌落谷底,这两年他深深地追忆母亲,思念母亲在世时的一切,甚至母亲打他骂他,回想起来都是遥不可及的甜蜜美好。

看见那么酷肖自己母亲的原主娘亲方太太温柔地跟原主说话,轻言细语地安慰原主,对原主无限宠溺怜惜之时,安然只觉得他对母亲的思念追忆在这个异时空开花结果了,他投进方太太怀里,委屈地嚎啕大哭,一瞬间认定:方太太就是他的母亲!没有隔着时空,没有隔着身体,没有隔着灵魂,方太太就是他的亲亲娘亲,他就是方太太的亲亲儿子!

什么原主不原主,小屁孩一个,滚一边去!

时隔两年,安然又一次享受到母亲全身心的关爱维护,安然心里开出一朵叫“孺慕”的花,没有经历过痛失慈母的惨伤,永远不能体会孺慕而不得的苦痛。

孺慕之花开得酸爽,酸爽得让安然深深沉醉,沉醉得让安然把原来的世界抛之脑后。这让安然觉得,他不是穿越过来,而是穿越回来,他是一个流浪的游子,搭着穿越的车,终于回到了有慈母守望的家门。

回家的这些天,安然觉得自己是一只快乐的小蝌蚪,每天都幸福得不要不要的,人生都没有追求了。只是有两点,令得安然大为不适。

一点是他的年龄大幅缩水,从二十岁的大好青年,变成了个十岁的小正太。还好,原主也叫安然。

另一点是原主的身体被养得十分娇嫩,屁股开花这种事,花开一时爽,花落泪满襟。安然天天趴在床上,开始的时候,动一动就痛得死去活来,安然在方太太面前,哭了好几回鼻子。后来伤口结痂,痛得稍好,这还没等安然喘一口气,新肉生长,奇痒来袭,痒比痛更难忍受,抠轻一点痒,抠重一点痛,又痒又痛,把安然折磨得几近暴走边缘。

想要生长一只光洁如玉的新屁屁,真-特-么艰难!

原主的贴身大丫环问凝和抚菡看见小主子把屁股抠得血迹斑斑,小主子的屁股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担当不起,唬得她们连忙把安然看得牢牢的,再不许安然抠屁屁。可是,不抠不行,痕痒起来没法忍,这两婢都十三岁了,不好意思直接帮男主子抠屁股,便叫来原主的贴身小厮凡一和木尘帮着挠痒痒。

给安然挠痒痒的木尘已经被骂得满头大汗,伸出去给小主子挠痒痒的手指,越加僵硬,不是没搔到痒处,招来责骂,就是用力过猛,引发惨叫。

正在这时,纪蕴走了进来。

两婢两厮正要见礼,被纪蕴抬手止住了。他又朝木尘一挥手,木尘就站了起来,纪蕴跟着一屁股坐到了木尘的位置上,拿指腹轻轻在一块痂皮边上试探着掻了几下。

安然趴着,没看见换人了,被搔得舒服得直叹气:“嗯,嗯,就是这样挠,木尘,你终于开窍了,这样挠着舒服,再挠几下,挠重一点点,只要重一点点。”

纪蕴依言加重了点力道,又轻轻替安然挠了挠,他是习武之人,对力道轻重掌控精准,下手挠痒挠得安然十分舒服。

安然哼哼唧唧地指挥着纪蕴上挠下挠,左挠右挠,挠到屁股蛋子上面时,因那地方是挨打重伤区,当时皮肤破损得厉害,这时便密密地结了几大块厚痂皮,特别痕痒,安然便指挥道:“重一点重一点,就那个地方,使点劲,下面痒得很。”

纪蕴却停了手,道:“再使劲,就要把痂皮抠掉了,要不,我按住痂皮搓动两下,看能止痒不?”

安然道:“嗯嗯,使劲搓……那地方痒得……”说到一半才恍然惊悟到说话的人是谁,不可置信地赶紧扭头去看,叫道:“纪蕴!”

看见纪蕴,安然的第一个反应是又羞又恼,慌忙扭身扯过薄被把光溜溜的下面半截盖住,涨红了脸,向纪蕴怒嗔道:“非礼勿视,谁叫你不声不响跑进来摸我的?滚开,莫要坐在我床边!”

坏了坏了,他的小屁屁不但被纪蕴看去了,还被摸了个遍!他都二十岁了吖,他的屁屁被个十四岁的少年看去了不说,还被人家摸了,像什么话?唉,羞死人了!

这个纪蕴,是方太太的父亲方阁老收养的江湖朋友的遗孤,比安然大四岁,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因此纪蕴直入安然卧室,一点不避嫌疑。

说起来,安然挨一顿家法,仅仅只是屁股开花,没有悲摧地刚穿来就又一次挂掉,也没有落下骨折伤残,首先的功劳,是方太太死命护子,不惜挺身挡杖,然后纪蕴飞快地去把方太太的娘亲,原主的姥姥桂太君搬了来,原主的渣爹安凌墨不好当着岳母大人的面行凶,只得败退。救下安然,纪蕴颇有功劳。

女婿打外孙儿,桂太君很生气,生气的后果也很严重,桂太君一气之下,就把安然接到了方府来养伤,就住在方太太出嫁前的闺房润洛轩里。

纪蕴见安然生气,讪笑着坐到屋里的八仙桌边,倒了杯茶水来喝,道:“然然,你个小孩子家家,有什么非礼勿视的?”

安然捶着枕头,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你晓得不?男女授受不亲呀!你以后不准碰我!”

纪蕴笑看着安然气鼓鼓的娇俏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逗弄道:“把你当姑娘带养,是骗老天爷的,你莫不是穿女装穿傻了?真当自己是女孩儿了?要不要我以后改口叫你然妹妹?”

安然正在为那些女性称呼头大,觉得纪蕴叫自己“然然”,还算比较正常的,他才不要纪蕴叫什么“然妹妹”。安然气呼呼的,不答纪蕴的话,也不好再向纪蕴发作,就往两个小厮身上发作:“谁叫你们随随便便放人进来的?人进来了也不说一声,你们都哑了?!养个狗,来了人,还晓得汪一声。你们两个……哼哼!”他要早知道纪蕴来了,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丑。

木尘叫屈道:“是蕴哥儿叫我们不要吱声的,不怪我们呀。”

凡一也道:“姑娘,真不能怪我们,是蕴哥儿不让我们说的,我们哪能不听蕴哥儿的吩咐呢。”

“你们是我的人,还是纪蕴的人?那么听纪蕴的话,干什么不跟着他去?”安然恼道:“滚滚滚……都滚出去!”

等两婢两厮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安然觉得这脸丢得太大了,委实放不下面子来,翻身侧向床里躺着,背对着纪蕴,道:“你来干什么?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纪蕴再呡了口茶,说道:“这都快到十月中旬了,还有一个月,冬月望日书院就要岁考了。安姑父去年就撂了话,说你今年再考不好,被书院开革了,就要执行家法。我就想着过来陪你温补功课,临阵抱抱佛脚也好。说不定安姑父看你这个月用功,能宽赦了家法。”言下之意,纪蕴也知道安然的功课温补不起来,只是做个样子给安凌墨看,搏一个学习态度端正,好免了家法。

一听到温书,一听到书院岁考,一听到执行家法,安然便觉得屁股一紧,又痛又痒,宛然便是要花上开花,花开二度的节奏。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安然知道,他穿越过来的这个时空,跟原时空全无关系,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出什么科学技术,还处于生活靠渔猎耕牧,打仗靠刀枪剑戟的落后状态。

原主所在的国家国名叫“大唐”,位于大渊洲东南方,大渊洲里有许多国家。大唐已立国一百余年,正处盛世,皇帝姓李,目前熙宗皇帝在位,年号:元和。此时正是元和六年十月中旬。

按照大唐的风俗,每年的冬月望日,各大书院会考校学子们的课业和六艺,对学子们这一年的学业做个清查。考校完了书院就放学,让学子们安安心心过年节,要等来年早春二月才会再次开学授课。

岁考成绩分三等,考取一等成绩,将来会得到书院重点培养;一连三年考在三等成绩则会勒令退学。因为三年都考在最差一等,说明该学子要么无心向学,要么天分太差。无心向学就放回家去玩,没有读书天分的就趁早另谋出路。

安然穿越过来,正处于原主已经考了两次三等,即将进行第三次岁考的时间点上。可悲的是,原主是个学渣,安然也是个学渣,渣渣相加,等于更渣,他怎么能够考出一个二等成绩来,保住学籍,避免屁股花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