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天山（五）

云中子见这深夜，众徒孙围战，有意点拨众徒孙，以剑鞘为剑，身前画圆，两脚大踏步的逼近莫离，莫离持剑直刺圆心。孩童到底还是孩童，云中子陡然变招，顺势劈向莫离腕处。莫离手臂一沉，躲过这一劈，心里直犯嘀咕，这用剑之势怎么用上了刀劲。

手腕轻挑，剑尖直逼云中子腋下，云中子心里好生得意，没想到这孩子临危不退，尽然以攻为守，心里好生欢喜。身子悠然左转，右臂回撤，挥剑刺向莫离手腕。莫离见这云中子招招都是夺刃之招，心里明白云中子是逼自己弃剑。

回身一势剑指苍穹，这一势暗藏七招，每招又有七中变化。云中子心中一惊；这混小子尽然直接使出杀招，急忙撤步后退。莫离见这一势剑招有了奇效，紧接一招万剑朝圣，手中的剑幻化无数剑影，惊的观战的众天山弟子嘴巴大张。

眨眼的功夫，万剑把云中子罩了起来，云中闭上双眼，接着同样使出了一势剑指苍穹。万剑之影瞬息没了踪影，莫离手中长剑铛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云中子的剑鞘已指在了莫离的咽喉之处。同样的剑招，威力确有天壤之别。但云中子心中疑虑丛生。

“你学的尽然是普通的内家心法？”云中子问道。

“这……”因为莫离也不知道自己修炼的内家之法出自何处。

“哦，难怪。”云中子仿佛知道了答案。

“今日就到此吧，走，我随你一同去看你父亲，他们这阵子应该也客套完了。”也不管莫离心中想法，拉起莫离的大步流星的走出大殿，众弟子慌忙让开一条路。

天山别院，吴掌柜的房间，站满了人。吴掌柜服下这凝神益气丹和归元丹后，精神好了许多，和众人一一道谢。

门开了，云中子拉着莫离的手走了进来。云中子直接坐到吴掌柜床边，伸手去搭吴掌柜的脉象。

“这就对了，怪不得你没把你所学的易家心法教给你儿子。”云中子说道。

“前辈……”吴掌柜欲起身行礼，被云中子按到了床上。

“好了，哪有那么多繁文礼节。你这儿子，倒是一可塑之才。”云中子每句话都离不开莫离。吴掌柜心里知道，这云中子是爱才之人。也明白云中子之意。但要云中子收莫离为徒，这辈分可就乱了套了，也不知道这云中子是否乐意。

“承蒙前辈看的起。只是……”吴掌柜话说一半，不敢再说。

“这些日子，先让好生陪着你，过段时间，我来接这孩子。”云中子站起身拍了拍莫离的肩膀，也没和身边的玉庭等人交谈，便出了房门。

玉庭等人，见云中子出了房门，转头便向吴掌柜和莫离道喜。

“恭喜吴掌柜了，令郎能得师父亲自指点，他日，必成大器。”莫离这才明白，云中子是要收自己为徒。

吴掌柜，免不了和众人一番客套。一旁的妙音柔情的望着莫离，会心了笑了起来。

门开了，这一次，进门的是跌跌撞撞的柳荫，柳荫服药后，得知莫离为了取药，差点命丧蛇窟，心里着实担心，接着传来吴掌柜昏倒的消息，任凭丫鬟怎么相劝，非要起身过来。这不，就跌跌撞撞的进屋而来。

“姑父，荫儿让你费心了。”柳荫进门后直接跪倒吴掌柜床前哭道。

柳荫的这一跪，众人无不动容，玉庭等人，纷纷向吴掌柜作别。

“这傻丫头，快快起身。快把荫儿扶起来。”吴掌柜看向一边的莫离说道。莫离急忙搀扶起柳荫。二人四目相对。

“离哥哥……”柳荫再也顾不得少女的娇羞，一头扎在莫离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莫离一手抱着柳荫的腰身，一手轻拍柳荫的后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一抱，柳荫已知莫离的心意。

“傻孩子，你这份孝心，我们都知道，何苦还要拖着病身过来。”妙音一旁叹息道，表情十分的愧疚。

柳荫从莫离的怀里探出头来，轻声的叫了一声：“姑姑”。

“好了，离儿，赶紧先把荫儿送回房，好生休息，莫要落下病根。”吴掌柜随后说道。

“是，父亲。”莫离一把抱起虚弱的柳荫径自走出房门。这一抱可让柳荫好生害羞。

待莫离和众丫鬟退下之后，吴掌柜把妙音唤到床边。

“我恐怕，撑不过这个年了。”吴掌柜柔声的对这妙音说。

“夫君……”妙音趴在吴掌柜身上哭了起来。

“莫哭，生死有命，总归有这么一天。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吴掌柜一边说，一把轻抚妙音的秀发。

“夫君吩咐便是。”妙音哽咽道。

“等荫儿身体好点了，我想让两孩子成婚，再拖下去，怕我见不到离儿成家了。”吴掌柜忍不住叹息一声。

“夫君，你若离我而去，我也不愿独活……”妙音哭的更伤心了。

“你这是何苦，这两孩子的婚事多劳你费心了。”吴掌柜亲拍妙音后背。

“夫君自是不必费心，我明日便去准备。”妙音说道。

二人相互偎依，享受这有限的安逸。

话说这莫离，抱着柳荫，回了房去。躺在床上柳荫死死地抓着莫离的手，不愿松开。

“离哥哥，以后莫要再做着傻事。”柳荫娇滴滴的说道。

“为了你，就算要了我性命又如何。”莫离说道。

“离哥哥……”

再多的话语，也抵不上这一声离哥哥。这一夜，天山别院，才慢慢的静了下来。屋外，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