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天山（三）

这莫离柳荫，你情我浓。可苦了隐于一侧的洛小月，却是恨不得跑出杀了柳荫，洛小月没有这么做。只是悄悄离去。

傍晚时分，这饭已上桌，莫离于那柳荫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妙音到也知趣，就随了两孩子的意，没让人去打扰，可这一旁的小月，立身一侧，面无表情。妙音不禁担心起来。

入夜了，天山依然是那么静。微风带着一股寒意，莫离有心想给柳荫披上一件衣衫，但这空无一人的后花园内，也无处可寻。

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莫离默默的跟在柳荫身后，目送柳荫进了闺房。猛然听到肚子咕咕作响，才想起两人还没吃饭。急忙跑到别院后厨，寻些能填饱肚子的糕点之类。好在妙音提前让人给莫离二人留了饭，莫离二话不说，各式菜品装到食盒之内。飞奔向柳荫的闺房。

这才分开不到半个时辰，莫离一手提着食盒，一手轻扣房门。

“荫儿，睡下了么？”莫离轻声问道。

不见屋内有任何回应，莫离心里虽有些着急，但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继续敲门，敲门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来越急促。这柳荫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惊动了不远处的妙音。妙音闻声而来。

“离儿，这才分开多久，又站到人家闺房外了？”妙音有心要逗一逗莫离，笑道。

“娘亲见笑了，我只是给荫儿送些吃的，可是任凭我怎么敲门，荫儿都不应一声。”莫离有些无奈。

“那你可是惹恼了人家姑娘？”妙音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娘亲，离儿哪敢。”莫离脸微红，低下了头。

“那，娘亲代你进去看看？”妙音一脸坏笑，说着便推开了柳荫的房门，走了进去。

“荫儿！”只听屋内妙音惊慌的喊道。莫离那还管得了这食盒，直接扔在地上，冲进屋内。

柳荫躺在床榻边上，嘴角的血迹，染红了颈下的衣衫。右手搭在在床边，看样子还没来得上床。

“荫儿！荫儿！你醒醒啊……”莫离心乱了。妙音把柳荫抱在怀里。母子二人一时手足无措。不停的再喊柳荫的名字。

这寂静的夜晚，被这呼喊声打破了。吴掌柜，带着擎苍、秃鹰赶了过来。紧接着，玉庭、玉堂、玉阳带着几个弟子也闻讯而来。吴掌柜让妙音先把柳荫抱在床上，请那玉庭道长把脉，查看详情。毕竟人是在天山出事的，加之这易家和云中子的关系，玉庭也不敢怠慢。莫离急忙搬来圆凳。玉庭坐下，食指和中指搭在柳荫脉上。

只见，玉庭时而蹙眉，时而叹气，时而轻捋胡须，面色渐渐的凝重气来。玉庭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说道：“这蹊跷的很，柳姑娘所中之毒，是这天山之物。”

“还请道长明示。”吴掌柜客气的说道。

“柳姑娘中的是这天山赤炼蛇之毒，这毒进入身体之后，通过血液慢慢流通到人体全身，浑身乏力，最后，侵入五脏。目前看，柳姑娘暂无大碍，但一个时辰见不到解药，可就难说了。”玉庭说道。

“既然是天山之毒，相比道长自然有解药，劳烦道长了。”吴掌柜急忙说道。

“吴掌柜有所不知，这赤炼蛇是这天山不假，但我等与这邪物从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这几十年了，我等都没见过此物，所以丹房没了毒素样本，也就没再炼制解药。而且这赤炼蛇的蛇窟凶险无比，师父也不敢让弟子们断然去这险境。”

“这可如何是好。”吴掌柜听着玉庭这么一说，也有些着急了。

“不过……”一旁的玉堂欲言又止。

“玉堂道长，救人要紧，不过什么？”吴掌柜仿佛抓到一丝希望。

“这蛇窟之中有解药，但怕是取不出来。”玉堂直接说的。

“玉堂前辈，敢问蛇窟在何处，晚辈这就去取这解药。”莫离听玉堂一说有解药，主动问道。

“这蛇窟石壁中有一种草药叫这黄叶金针草，但蛇窟万分凶险……”玉堂说完看了一眼吴掌柜和莫离。

黄叶金针草，吴掌柜想起那日和柳开山在密室中的曾说起过。忙问道：“这蛇窟在何处？”

“在这后山，半山腰处。”玉堂说道。

“父亲离儿这就前去寻这救命药草。”莫离请示一忙的吴掌柜。

“擎苍你去叫人，弄些火把，这对付赤炼蛇之法，我有幸听柳将军说起过。离儿此去凶险，万不可大意。三位道长，劳烦门下弟子带个路。吴某谢过各位。”吴掌柜不慌不忙的安排到。

片刻功夫，擎苍带着十多位玲珑阁的家丁，手持火把，已在外等候。

莫离看了一眼父亲，便在天山门下的弟子带领下，去寻那蛇窟而去。

妙音等众人都散去之后，悄声的向吴掌柜问道：“夫君，可曾见到小月？”

“哼，你的好徒弟，恶毒的毒杀别人。上次，权当孩童胡闹，这次定不饶她。”吴掌柜狠狠的说道。

妙音自知教导无方，想说什么，但看吴掌柜的表情，也不敢在言语。

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到了蛇窟前。莫离手持火把率先踏进这蛇窟，擎苍，秃鹰忙跟在身后。

洞内，阴暗潮湿，脚下长满了苔藓，三人捻手捻脚的向前摸去。好在是这冬天，蛇处于休眠时间，一路上到时见石缝之中，仿佛是这赤炼蛇一动不动的盘在内。

越往里走，空气越是稀薄，火把也是忽明忽暗。快走到洞尽头的时候，三人停了下来，洞的尽头，盘卧着一条一尺粗，长约三丈的巨型赤炼蛇，仅蛇头就比那普通牛头还要大，欣慰的是巨型赤炼蛇双眼紧闭，还不曾发觉三人。

三人蹑手蹑脚的沿着石壁的，仔细的找寻那黄叶金针草。时间不停的在流逝，可是毫无头绪。就在莫离失望之极，擎苍低声的喊道：“少爷，快看那巨蛇身后。”

莫离向前探探了身子，定睛望去，离蛇不足十步，长了一簇黄叶金针草。莫离心系柳荫，那还顾得上蛇巨蛇。脚步轻轻的踏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右臂探了过去，手把了一株草，准备离去，但又担心药力不够，索性多拔了几株。心里莫名的兴奋。

“擎苍师父，我拿到了。”由于内心的激动，声音不由得大了许多。

擎苍呆住了，莫离一侧的巨蛇醒了。蛇头微微抬起，已到了莫离的腰身之处。莫离也察觉了。随即准备向前跃去，只见巨蛇蛇尾蹭的一下扫了过来，莫离右掌用力，把金针草向擎苍扔了过去。

“没时间了，先救柳姑娘。”莫离急促的说道。无奈只能向后跳去，背靠山壁。此时莫离遇险，擎苍哪里放得下莫离，随手便把药草递向身旁的秃鹰，秃鹰懂擎苍的意思，一个纵身，便跳到这巨蛇身前。擎苍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这时，巨蛇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啸声。山壁缝里的小蛇，陆续惊醒，慢悠悠的掉了出来。

“擎苍师父，快走，来不及了。”莫离向擎苍喊道。

擎苍气的直跺脚，事关两条人命，何况这里还有秃鹰护在身侧，权衡利弊后，无奈掉头急匆而去。

巨蛇蛇头转向了莫离，莫离透过火把发出的微弱之光，环视四周，找寻脱身之计。秃鹰眼看少主遇险，立即扔掉手中的火把，挺身而起，左拳打响这蛇神，围魏救赵。拳劲带风，重重的打在了蛇神之上。这一拳好生威猛。

巨蛇受此剧痛，蛇尾甩向秃鹰，秃鹰高高跳起直至这洞顶之上，两手仿佛这铁爪，死死地抓住凸起的石头，挂在空中。莫离趁着巨蛇分心直接，左脚蹬向石壁，腰身一扭，好似陀螺般的从巨蛇头顶旋转而过，远远地落在了前方。

这巨蛇看着到嘴的食物不见了，迅速移动到秃鹰之下，嘶嘶声让人头皮发麻。慢慢的抬起蛇神，足有一人之高。秃鹰慌了，这蛇神倘若在抬起寸余，可就要吃掉自己了。秃鹰想要攀岩而过，无奈四周在没有可抓之处。就这么困在了空中。

“少爷，走！”秃鹰嘴里蹦出三个字。莫离怎么忍心丢下秃鹰，背后长剑在手，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刺向这巨蛇七寸之处。巨蛇闻风而动，突然地下蛇神，猛的缠向莫离。这一剑，刺空了。秃鹰得空，从那空中直落下来，双脚还没站稳，双拳齐出，打向七寸之处，巨蛇前后收地，倒也不乱，立即直起身体，张开这巨口，从上而下吞向秃鹰；莫离瞅准机会，醉卧斜阳，侧身一剑，只穿巨蛇之身。伤口血流如注。秃鹰看着巨蛇受此重击，哪里还敢停留，纵身一跃，拉起莫离的手就向洞外跑去。

巨蛇受此剧痛，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声，可是唤起了所有藏在石缝里的赤炼蛇。没等二人，跑去几步，便被这赤炼蛇，堵住了去路。莫离想起了父亲说的火把，立即弯腰火把在前挥舞，果真起了效应，可惜，秃鹰那会救人心切丢掉了火把，这身前开了一条道路，可这身后，众蛇齐聚。

就在这时，擎苍已带众人杀了回来，山洞内瞬间灯火通明。莫离轻舒了一口气。众人用火把开了一条路出来，眼看就要回合。这时，莫离猛的被秃鹰抓起腰身向，擎苍扔了过去。莫离还么反应过来，秃鹰已被那赶来的巨蛇吞了一般。

“秃子！”擎苍手中飞出三把飞刀，直抵巨蛇七寸之处。巨蛇轰的一声倒下了，但巨口死死地咬着秃鹰。

“走！”秃鹰，脸色煞白，强忍剧痛喊道。

擎苍探身过去，身手要拉秃鹰，可身体两侧无数小蛇，口吐蛇信，伺机而动。众人一把拉回擎苍。再看那，巨蛇虽被击中七寸，但蛇头仿佛还在蠕动，巨口用力咬合，秃鹰被活生生的咬成两半。莫离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惨剧，愣在原地，嘴巴微张，看着眼睛慢慢闭上，还冲自己微微一笑的秃鹰。众蛇一跃而上……

擎苍见此景，也不敢久留，架起莫离，带着众人，慌乱的跑出了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