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讨厌的扇子

林德家的客厅。

啸风躺在沙发上，经过魔力的运转，这具瘾君子的肉身已经被动适应成了啸风本来的样貌，同时消化了其灵魂的啸风，也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

“唉...”

感受着指尖的风刃，啸风叹了口气。

作为风的化身，对于风行法术的操纵自然是行云流水，但是失去了权柄的加持，也就没了如臂使指的自如感。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虽然暂时失去了权柄和魔力，但是作为世界的本源恶魔，潜力在当前的人间也是第一梯队的。

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别愁了，相比于那五个家伙，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少你的智慧在逐渐复苏，而且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把属于你的地狱大门打开。”

看着悄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林德，啸风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那可是空间权柄。“话虽如此，但是失去对权柄的掌控，还是感觉自己不怎么完整。”

静下心来，啸风观察着这具孱弱的躯体，敏感，脆弱，短寿。

“真是弱小啊...”

“其实让你重新掌握属于你的一部分权柄，也不是什么难事。”翻看着手中的中式艺术品杂志，林德笑道。

啸风动作一滞，“你的力量，已经可以裹挟我的权柄突破那八个崽种留下的封印了？”

未免太快了吧，满打满算，作为空间恶魔·太宇，林德才诞生不到一个甲子。对于恶魔永恒的生命来说，也就相当于人类刚满月的婴儿，更别说他本身就先天不足了。

“额...那到不至于，我的力量还不够。”

“那你说个屁。”啸风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已经在路上了，等快递到了，你就知道了。”

“什么礼物？”啸风有些好奇，作为一個恶魔，他只收到过奴仆的贡品，还从来没有收到礼物。

“一柄扇子。”在魔气没苏醒的情况下，找到八仙遗物，还真是花了林德不少心思。

“......”

“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扇子。”啸风的眼神有些不对，他感觉自己这个弟弟在报复他偷吃了冰箱里属于林德的那份甜点。

“当然知道，而且是你最讨厌的那把。”

沉寂的智慧不支持思索其中的深意，啸风的眼神愈发危险。看着林德精心打理的发型，作为他亲爱的哥哥，啸风在想要不要用风刃给他剃个头，这个距离，他来不及瞬移。

四目相对，察觉到一丝不妙。林德决定不皮了，“你被汉钟离封印的时候，权柄是完整的吗？”

啸风思索片刻，“emmmm......那个死胖子？那个家伙在正气的帮助下，封印我之前剥离了我六成的魔力和三成的权柄，我在最后的时刻将它们化为诅咒依附在他的身上。他死之前一定不好过，我要他每天都受一遍千刀万剐，万剑穿心之刑！”啸风怒目圆睁，他对汉钟离的恨意，仅在圣主之下。

“伱们被封印以后陷入了沉睡，但是他们找到我以后，我当时恰好醒来在暗处窥视。八仙他们认为黑气的存在只会对破坏人间的和平，在将我们封印到地狱的时候，顺便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黑气也一起封印到了地狱之中。那些黑气生物全部化作我们对抗地狱岁月侵蚀的口粮。

随后他们就以永恒的生命为代价，连同正气一起化作最终的封印，囊括了整个地狱。正气黑气在地狱达到了平衡，在人间的只是双方残余的一部分罢了。因此这数千年来，人间摩擦不断，但始终保持着脆弱的和平。”

“他们也意识到了，正气黑气之间此消彼长的性质，就是世界祸乱不断的根源。”

“而汉钟离，他死后，你留下的黑气也被他封印起来，并转移到当初的那把扇子上！”

啸风的眼睛亮了起来，数千年的时间，魔气可以消散，但是权柄不会。巅峰时期三成的权柄，只能堪堪改变天象，引起区域级的飓风和龙卷风，但是对于现在虚弱的自己来说，已经绰绰有余。“快递还要多久？”他有些迫不及待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快了，就在这几天。在召唤你之前，它就已经发货了。”

————

这个年代，还无法在网上实时查看快递的进度，啸风白天面朝小镇的方向望眼欲穿。宛如盼着良人归家的怨妇，每天十个电话催向邮局。

终于，看着快递员远去的汽车，林德松开压住啸风肩膀的手。笑看着啸风从窗口飞出，砸到城堡门口的邮箱前。

啸风用魔力震碎包装盒，显现一把古朴的折扇，在常人眼中只是略显华丽，而且有些破旧。

回到城堡的啸风贪婪的嗅了一口折扇的气息，“没错，就是他的味道，还有我的味道！”

在恶魔的视角里，折扇表面满是细碎的法阵，部分已经破碎失效，但是大部分法阵仍然保存的很好，魔气的本质是一把绘有啸风本体的折扇虚影。

“这份礼物如何？”啸风曾经庇护过还是一颗蛋的林德，这是恶魔之中，为数不多的和他关系融洽的兄弟。

“唉，这是我欠你的第二个人情了，太宇。”啸风心情莫名复杂。

走在永恒的道路上，能跟在身边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恶魔之间大部分都是尔虞我诈......

拍了拍啸风的肩膀，“好好吸收吧，你的实力恢复的越多，我们能做的也更多。我先去上班了。”

看着林德消失的身影，啸风回到地下室。

曾经召唤自身的法阵被啸风抹去，重新绘制上隔绝气息的法阵，太古时代的他，是不逊色于圣主的巫师。

恶魔漫长的生命中，随着岁月的流逝，他逐渐学会了接受孤独，甚至渐渐享受深林中的宁静。然而，随着周围的世界不断变迁和衰败，他开始感到对脆弱生命的悲伤和无奈。

为了对抗这种无力感，啸风决定寻找一种超越时间的力量——知识，于是他开始着手研究魔法。

他成为流传至今的魔法体系的源头之一。

随着时间的推移，啸风的知识不断增长，他彻底掌握了风之权柄的奥秘，并暨此创造了属于自己的魔法。他能够操纵强大的风暴和飓风，能够转化成风，实现隐形、穿透障碍或者传送的能力，甚至可以通过风的力量影响他人的心情、情绪或精神状态。

然而，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他也愈发感受到了永生的代价和限制，而这些代价正是他早已不再在乎的东西——生命的情感和联系。

啸风的灵魂离开这具肉身，显化出巨大的灵体。稀薄但坚韧纯净的灵魂之力在他周围卷起，仿佛紫色幽灵般的流动，褪去了周遭一切声响，只留下呼啸的风声。他的目光如星辰一般深邃，面前悬浮着汉钟离的宝扇。

能作为黑气的承载具，那把扇子不是由一般的材料所制，而是由沙漠深处一种神秘的树木制成，可以抵抗岁月的侵蚀。

风声逐渐消弭，啸风心念一动，扇内的黑气瞬间暴动，摧枯拉朽般突破了本就残破的封印，一股熟悉的的力量骤然涌入他的灵魂体内。他闭上双眼，重新感到自己成为风的精灵。

他的心智在未知的领域中漂泊，看似在千里之外，也似乎在无垠的时空深处，可以感觉到地狱深处的那部分自己，权柄之间遥相呼应。

“暂且不急，吾终究会重回巅峰。”

重新回到身体之中，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的地下室变得异常安静。在他体内流淌的力量，让他感到和在地狱完全不同的充实和强大。